“清原的。”
林梳儿捶了眼帘,将眼眸里的情绪完美的掩饰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告诉他,其实孩子是他的。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同样的回答,同样的语气,熟不知这样激发了李言隐忍的情绪。
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时,她便被他压倒在床上。
随之而来的是李言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毫无征兆,让她的大脑瞬间空白。
随后林梳儿开始挣扎,李言却不肯放过她,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沿着她的嘴角就往下吻去。
不知道过来了多久,他停了下来。
在他放开她的手的一瞬间,她扬起手就朝他的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李言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巴掌印。
在他还在愣神时,林梳儿扬起右手又是一巴掌。
看着他脸上印着两个对称的巴掌印,她激动的情绪才恢复一些。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林梳儿一双眼眸充满了怒火,狠狠地瞪着他。
李言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半响,林梳儿才叹了口气道:“让我离开吧。”
“不可能。”
李言眉目冷俊,双眸中的情绪让她陌生。
林梳儿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她从来不敢想的想法,难道他这是不想让她离开?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她离开呢?难道他……
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赶紧把那个想法给抹掉,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这痴心妄想。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少爷,药已经熬好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给我,你先下去罢。”李言淡淡地吩咐道。
丫鬟走后,他端着那碗药,坐到了她的床沿上。
他把药递到林梳儿面前,意示她喝了这碗药。
“这是什么药?”林梳儿看着眼前黑呼呼的药汁,轻声问道。
“安胎药,”李言把那碗药放到她的手里,“大夫说你腹中胎儿不稳,特意给你开的安胎药。”
闻言,林梳儿并没有马上喝他递过来的那碗药,只是怔怔地看着。
“你在想什么?”看着她愣神的模样,李言伸手温柔地抚了抚她散落在鬓间的发。
“这真的是安胎药?”林梳儿抬起眼帘,看向变得温柔的他,“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李言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愧疚,只是为了她,他不都不骗她这一回了。
林梳儿最后看着他一眼,端起手中的药,仰头就把药一口喝尽了。
喝完后,她把碗递给他,“我要休息了。”
李言接过碗,脸色有些苍白,也有几丝僵硬。
他想,她这么聪明应当是猜出这不是安胎药了,只是如果她怀的不是清原的孩子,他又何必如此呢,以清原的身份,这个孩子留着也注定是活不了多久的。
他只是想早些了结了,让她少受些伤害。
可是他到底成为她心里杀她孩子的侩子手。
他到底还是伤害她了。
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李言走出了那间让他心痛的房间。
他走后,林梳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从里面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她看着手中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就吃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趴在床头干呕起来,口中的苦意像是蔓延到她的心脏了,连她的心脏似乎都感受到苦意,抽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吐出那碗药汁时,她摸着腹部,释然地笑了,还好,孩子没有事。
林梳儿下了床,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书桌前,写下了一封信。
她走的时候,仔细地看了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像是所有的往事都化为了一声轻叹,随后便是烟消云散了。
林梳儿离开了三个时辰后,李言才知道她走了。
大夫说,如果要不伤害身体的打胎药,那必须需要三个时辰才会起到效果。
所以当她说需要休息时,他就在书房中等待。
等待着丫鬟告诉他,她小产的消息。
可是他最终还是低估了她的倔强。
没想到她竟然走,走的毫不犹豫。
李言凝视着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眼眸中似云涌翻滚。
片刻,他轻叹一声,正欲离开,却看见茶杯下压着一张白纸。
他伸手拿起那张白纸,茶杯在桌子上滚了一个圈,就停了下来。
白纸上写着: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那熟悉的字迹印在纸上,没有任何署名。
他却认得出,这是她亲手写的。
拿着白纸的手略有些无力,明明是轻如鸿毛的白纸在此刻却重如千金。
他想,她知道他骗她也好,省过他费尽心机地隐瞒。
他想,她的孩子应该还在,这样也好过她伤心难过。
他想,她走了也好,如今他也是了无牵挂了。
指尖一轻,那张重如千金的白纸落在了地上,就如同他的心落入了深渊,出不来了。
不知是风大的缘故,还是怎么了。
一片桃花瓣竟然飞到了房中来,在空中几翻旋转后,竟然落到了那张白纸上。
李言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走出了房间。
白衣飘飞,带起那片花瓣远离了那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