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我闭上眼,认命般弯腰下去。
“二拜高堂——”我转过身,又拜了下去。却没见身边的新状元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惊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隔了许久才行礼。
“夫妻——对……”
“夫什么妻!哪里来的夫妻!”大门被一脚踹开,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回头循着声音看过去,心头似有惊喜流过,又隐于虚无,只是视线被盖头挡住了,只能看见地面,无法窥见来者的面容。
不过下一瞬一只手伸过来拽着我往外走。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状元郎真就看见自己的人生大事被人阻碍,不知为何旁人没有阻止的,只是被来人强硬地拉着往外跑。
“呼延叶!”我勉强跟上他的步伐,他腿长,步子迈得也大,我只能小跑才能跟上,累得很,况且这身衣服不好跑,视线也被盖头遮挡住了。我实在累的很,只能在后面喊着他名。
他没有说话,只是拽着我的手收得愈发紧了,握得我手腕疼。我皱眉,抬手一把掀掉盖头。
犹豫了会,出于私心,我握紧了他的手。
出于礼数,我松了手,又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站在原地看着他,喘着气,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
“你……干什么!”刚想问他为什么过来,话才启个头,刚说出口,我便感觉到一阵失重感。
“呼延叶!放手!”
“放我下来!”我惊呼一声,转而瞪着他,不停地挣扎想从他怀中下来。
他紧抿着唇,抱得更紧。
“呼延叶!”
“我们没有伤人。”他忽然出声,我却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
“你不就是想着我们打进你们京都一定杀了很多人才不肯跟我走吗,我们没有,我们还没到地方城门就先行打开了,我下过命令,没让他们动那群百姓和他们的东西。”他没有看我,只是抱着我往前走,原本我还想说些什么的,但张了张嘴,还是算了。
到了大漠再说吧。我闭了嘴,缩在他怀里,合上眼靠在他身上,不再说话。
他将我放在了马上,自己紧接着干净利索地上了马背,双手越过我抓住了缰绳,虚虚地抱着我。
“呼延叶。”我抬头看着他,却没有下话。
“嗯?怎么了。”他低头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看路,不然我们俩都得摔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声。
我向后靠了靠,靠上了他的胸膛,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和身后传来的他那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到了营帐,他翻身下马,我正要跟着他下去却又被他抱了起来。
“我能自己下马,我学过的。”我无可奈何,挣扎无果,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下马,嘴上却还在劝说。
“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刚说了什么,我还没落地就又被他抱进了怀里,“你会,只不过是我想抱抱你而已,分开这么久了让我抱抱怎么了。”我无言以对,干脆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静静抱了会后便牵着我往里走。
好啊,背着我搞大事。我看着满营帐的“熟人”,陷入了沉思,几个太守、把守各关卡的将领,一些年轻却十分有才,而没受重用的我朝大臣……以及丞相……甚至……刚还与我拜天地的新状元郎。
许是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太久,他似有所觉一般将目光从沙盘中移开,看向我,露出个温文儒雅的笑。
“齐衍,再笑你就小心着你这张脸。”呼延叶的声音很冷,冷到状元郎笑容一僵,立马收敛了笑意,埋头继续分析战局。
我抬头,疑惑地看向他:“那么凶干吗,人家只是笑笑而已。”
“只是笑笑?你魂都快被他勾走了!” 哪想他一脸委屈,“你现在竟然还为了他训我,你是不是真看上他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他俯身凑近,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语气里带了些诱哄:“不可以哦,你和我先成的亲,不可以再和别人成亲了,我会生气的。况且无论是中原还是大漠我可都有见证人,都有律法说明未和离不能再嫁。你和我礼仪走完了,我们才算夫妻,和他那小子可没有,你是我的妻,不是他的。”
说来好笑,他自己说的话把他自己气到了,反倒来说教我。
我笑着,直视他有些不安的眼睛,起了逗弄的心思:“先嫁于你我就不能和离再嫁了?你自己也说了是‘未和离不得再嫁’那便是和离后即可,不过是一纸休书罢了,且如若你不来闹事,那我和他自然能成礼,况,谁说我和你走完了仪礼,中原男女方会交换定情信物,你有定情信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