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版社的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的春天已经来临。冰雪消融但空气还是一样寒冷。文秀和世界一样还没缓过劲来似的,春天就到来了。
文秀抽空去找了钱煜一趟,把心心念念的照片拿到手了。她去时一大堆人在她面前,洗一张递一张,每个人脸上都泛起奇怪的笑容。走之前还让她不要把照片外传,他们还要参赛呢。
她只好弄了个相册,把照片安放在里面,闲时就翻看一下。禾铎这两天请假了,原因是她父母给她找的相亲对象直接跑到出版社找她,躲一次来两次,她干脆请了几天假不知道去哪躲着了。
“请问禾铎在吗?”文秀正看着照片,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在。”文秀对此流程已经熟轻熟路,她甚至头都没有抬起来。
“那我在这里等着她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去了招待室,倒了杯水润润嗓。有时候文秀都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一根筋,连蹲几天还不放弃。听禾铎跟她吐槽,他是一个夏天会戴围巾穿棉拖的奇葩,她算是佩服了。
“请问李文秀在吗?”
“刚刚不是说了…不?!”入耳的声音有些耳熟,她突然向入定了般。那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等着她。
文秀猛然抬头,从下往上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扫过。毡筒—塞进去的毛裤—羊皮军大衣—不知道套了几层的内搭—可爱的圆毡帽。还有,她朝思暮想的,巴太的脸。
巴太就这样笑着看她,看她呆愣的模样。“还是这么傻。”他在心里这么说。
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她自诩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为一点点事情而烦恼的小姑娘了。为什么,为什么此时的她这么想掉眼泪呢?
原来是因为爱啊。
“你回来啦,巴太。”她的眼眶续起泪水,说出的话带着哽咽,却含有力量。她快步的走向他,扑向了那个她魂牵梦萦的怀抱。那个怀抱的主人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安稳的接住了她,让她踏实的落下。
女孩的气息冲进他的鼻腔,他收紧了胳膊,用了要把她嵌入身体里的力气。因着拥抱他们感受到彼此炽热的体温。
“对呀,我很想你,所以来找你了。”文秀感受他因说话而震动的胸腔,听着他的声音,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在遥远的冬牧场。
“唉喂喂,这还有人在呢。”小张看着他俩抱这么长时间,不仅眼酸牙也酸。
两人因小张的出声猛的放开,文秀更是用了些力气,直接把巴太推出去老远。她低头摸了摸头发,对巴太哀怨的表情视而不见。
“行了行了,看你的样子今天也是无心工作了。”刘老师发了话,文秀拿着东西飞快的拉走了巴太。巴太还对着刘老师和小张笑笑摆摆手,才消失在他们眼前。
“你骑马来的啊。”他们下了楼,文秀才看见一匹马在门口拴着,不用猜也是巴太的。“对呀,昨天才回来呢,跟爸爸塔好毡房,又去看了婶子和奶奶。”他没有告诉她因为期待见她赶了一夜的路来县城。
好个张凤侠,平时嘴兜不住,现在这么严实,连巴太回来了都没告诉她。
仿佛是猜中文秀所想,巴太帮张凤侠辩解:“是我没让婶子告诉你的,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当时他说的时候,张凤侠还夸他越来越像个汉族小伙了,还知道什么叫惊喜。
他说话时紧盯她的双眼,一秒都不曾离开过。即使她不看他,那热烈的视线就像他一直没放开的手一样,紧紧跟随。
“你在那边几个月无聊吗?是不是只能放羊和骑马,还那么冷。”文秀想到那种生活,摇了摇头想把它甩出去。
巴太被她的动作逗笑,用手理了理她乱掉的头发,“还好吧,跟小羊和马说话,还有爸爸,每天还能唱唱歌,唱多大声都没有人管。”他一直能找到平静生活里的乐趣所在,他在自己的领域里自得其乐。
“哦,对了。我在哪里还捡过一个人,叫钱鱼。他可惨啦。遇见他的时候他都快冻哭了。”文秀听着他的口音差点不知道他说的是钱煜。
“人家叫钱煜好吧,还给人家改名字了。你不是还让他给我送东西。是个很好的人啊。”文秀尝试纠正他。谁知道他丝毫不改。
“是呀,他说我雕的丑。”
他听见文秀维护钱煜,还想到钱煜的吐槽便气不打一处来。文秀跟巴太说了经过,却没听见他的声音。她感觉奇怪抬头看他,看他的眼神变成了那一晚上,极具侵略性的,不容拒绝的,让人腿软的眼神。
在她愣神的一秒里,巴太调整好了状态,一手牵她,一手牵马。
“我这几个月干了很多事情呢。一直在写文章,有时候还帮助刘老师开讲座,他一有钱就喜欢请我们吃饭,所以我们都乐意帮忙。我还去了阿扎提大哥的马场呢,见了踏雪,还认识了个朋友,叫禾铎。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文秀絮絮叨叨的向他讲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努力生长着。她从前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现在,有好多话想说给他听。
只想说给他听。
李文秀终于明白巴太的那个眼神了。
“他有那么好?比我还好?”他将她抵在门上,气息喷在她脸上。她躲避不了,只能闭上眼睛用胳膊抵着他。
“睁眼看看我呢。”巴太哄着她睁眼,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就亲了上来。
这次的亲吻跟前几次的都不一样,带着猛烈的攻势,急切的像夏日的雨,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灰尘。他冲锋陷阵的掠夺她口中的每一丝空气。将她逼的丢盔卸甲,她险些要站不住,巴太的手伸进衣服下摆摩挲她的腰,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着他猛然收紧的胳膊惊呼出声,这声音又闷在城池之中。
她生理性的分泌出泪水,转而又被他舔舐干净。
“我才好。”巴太蹭了蹭她的脸。草原的马儿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你最好。”
他才重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