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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左奇函甚有私交的教授来拜访时,手里拘谨地拎着一些食物做礼物。四五十岁的男人曾经一度挺直腰板威风凛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功成名就后的泰然,而如今,像寄人篱下的鼠。
左奇函并不意外他的到访。想来也是,左奇函是这一阵刚展露头角的经济学英才,虽然他主业只不过是经营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古玩店的潇洒店长。
左奇函并非绝对的塔国人。他年少时在国外读书,后来辗转几国游历,再到现在,他定居在已故去的母亲曾经的故乡,也就是塔国。
顺利落户塔国,眼前的男人帮了他大忙。而今他落魄了,也是想要借着曾经的人情来寻求一个办法。
“我曾听过您推崇投资炒股的致富路,但也显然,您当初并非真心。”
古玩店带着一种陈旧且淡的香气,有意点燃的香薰在日暮时淡淡地化开。
男人的声音带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局促与讨好。
“在崩盘前夕,您把您原本持股尽数抛出……”
左奇函“我们之间不必那么客套。”
男人话还没说完,左奇函就抬手轻轻推开了男人伸过来递的那支烟。
左奇函“我也很久不抽烟了。”
说道此处,左奇函眸色一沉,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转瞬即逝,他又摘掉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框的眼镜。
左奇函“你想问我为什么吧。”
左奇函“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不信这些空口支票了。”
左奇函“虚假繁荣膨胀的是信任货币。”
左奇函“信任一旦崩塌,货币就不复存在。”
他把眼镜轻轻放在手边陈列着异国宝石的展示台边。那双手同他本身冷白的肤色一样,能隐约看见肌肤下青白错落的血管脉络。
他手指纤细修长,指甲精心修剪过弧度都很整齐,指尖泛着一点点粉。
他自认为,这双手格外适合数钱。
话说回来,眼前的男人还在等着他指点。不过可惜,左奇函并不打算提供那没什么报酬可言的帮助。
左奇函“至于你想要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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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以来市民一直对政府持质疑的态度,长久以来想寻求的出路此刻看来并无解法。
这是几次内部会议以来,张函瑞越来越觉得如今官场的风口正光速改变,那些曾经捧着他的人现在也开始倒向另一边。
“小张啊,这次选举,你还要参加吗?”
会议结束,张函瑞正带着文件往外走,身边就追上他曾经的败将,也就是现在来说最危险的竞争对手。
眼前男人话里带着挑衅,压着眉看过来带了些得意。
张函瑞“参加啊,怎么会不参加呢。”
他冷眼。
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什么人都能骑在自己脑袋顶上了。
不过结果如何,总要到最后公示的那一刻才能见分晓。
他缓慢收回目光的那一瞬,心里有什么先前生发又打消的主意又冒了上来,比先前更加坚定,难以打消。
没什么关系在至关重要的利益面前能够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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