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话又没打通。傅愁余低头看着手机界面,嗯.. .这是第几通电话了?她打着伞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初秋的雨不像夏雨般闷热,但也不像冬雨般寒冷。风微微的吹着,撩拨起她的头发,倾斜的雨幕沾到了衣角。抬头望向眼前的高层公寓,傅愁余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啊?你已经到了啊。”最后的嗓音是那么熟悉,傅愁余带着倾斜的雨幕与飘荡的衣摆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低头看去,他手里还提着刚采购来的生活用品。抬眼去寻他的眸,却发现身前人竟已长高不少。她开口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语气很平常,没有责怪,没有生气,没有委屈。就像是问对方吃饭了没。傅林络只是笑了笑:“ 谁知道要你搬过来,消息太突然,我就赶紧出去买些必需品。路上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见。
或许是很久没见了,双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很多的“姐姐”,傅林络先开口:“雨还没停, 先上楼吧。”“嗯,好。”
或许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所有用品都变得成双入对。这所清冷的小公寓,竟比往常温馨了许多。入夜了,雨也早就停了,被冲刷过的街道在路灯的照应下格外璀璨,天空也晴朗不少。傅愁余坐在沙发上擦了擦头发,望着正在被使用的浴室,水冲刷的声音令人出神。她摇了摇头,开始环视客厅。突然,一支红玫瑰映入眼帘,和这个灰白色的家格格不入。傅愁余好奇的凑上前去看,傅林络正好换完衣服出来,她问道:“ 你还喜欢养花?”傅林络没怎么解释,只是含糊的说:“嗯, 大概吧。插那儿不也挺好看的。花乌市场看到的,喜欢就买了。”.或许实在是没什么话题,也或许是许久未见的尴尬。随便应了几句后,两人便回了房间休息。
关上门后,傅愁余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22:38。睡不着。她又坐了起来,把玩胸前的头发。因为傅林络一直一个人住,所以这间次卧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状态,偶尔会堆些杂物。打开手机,都是朋友们慰问搬家的消息,回完之后也到了11点多,困意慢慢袭来。就在傅愁余打算熄灯睡觉时,撑在床沿的手,却碰到了尖锐的东西。“ 嘶...手掌被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捏起夹在床缝里的一角,才发现是一张照片。傅愁余一看,照片里居然是正在午休的16岁的自己。缩在沙发上静静的睡着,毯子微微盖过下颌,眼镜被放在一边,头发从毯子边露出来,将将垂下。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傅愁余内心隐隐有一种感觉, 但又实在疑惑,于是便打消了念头。困意渐渐战胜了好奇心。她把那张照片放在了床头柜上...
第2天早上,傅愁余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出来,她是被吵醒的。倒不是动静有多大,只是她睡的浅。“ 你起这么早?傅愁余道出疑惑。因为刚睡醒,鼻音很重还略有沙哑,显得格外与平常不同。傅林络理了理衣服,叹气道:“唉, 实习生嘛。肯定要给老板留下点好印象。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让她没想到,或许是因为不愿面对,才选择了装睡。可对方的那一番话,却让今晚彻底成为了不眠之夜。
又过了几日。傅林络告诉她,今天是公司年会,下班后要去酒店吃饭,所以可能会比平常晚一点回家。傅愁余应了应,她这才意识到,好像每天早上上班之前,傅林络总会很详细的把行程告诉她。就....恋人一样。
傅愁余知道今天他会回家晚一点,但没想过会这么晚。22:10。 傅愁余的手机界面停留在了电话簿。已经过10点了,再怎么说,也该回家了吧。傅愁余又想了想很多种可能性,还是很担心他。正准备下定决心拨打电话时,门开了。傅林络回来了。
傅愁余赶紧放下手机去迎接,却微微闻到一丝酒味。“你喝酒了啦? ”“嗯,只喝了一点。放心,没被灌酒。也不难受。”他对她的解释总是那么清楚,那么明白,那么全面。就像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报备一样。傅愁余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就是她开口的瞬间,是灯突然暗了。“停, 停电了?”傅愁余抬头望向天花板。傅林络掏出手机查看道:“ 估计是跳闸了,这么晚了也不好再下楼,明早上班的时候我顺便看看吧。老城区就是这样,总是有点小毛病。”傅愁余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害怕?
“嗯.. .有点吧。”傅愁余撒谎了。傅林络回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向厨房的橱柜前道:“没事, 家里有蜡烛。你拿手机照一下,我找一找。”
心仪的女孩就这样在黑暗中靠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自己心中的感情呼之欲出,他找东西的动作渐渐放慢了:“..看到了?
“啊,什么?”“我的...日记。”傅愁余的呼吸乱了,她很想像刚才一样撒谎,她可以欺骗对面的人。但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嗯。”她承认了。
傅林络整个人转了过来,彻底忘记了找蜡烛这件事。“ 那你的回答呢?”他低声询问道。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她害怕,但又不知害怕什么。父母早已离他们而去,他们也早已毕业工作。那么她又在害怕什么呢?这层薄薄的,只有户口本上几张纸证明的姐弟关系?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傅愁余刚想说出口。却被一个稍带酒气的吻堵住了嘴。“ .........一吻毕,还没缓过神的她被对面的男人紧紧拥抱着:“ 我喜欢你啊”颤抖的试探性话语在耳边几厘米的地方响起,记忆中熟悉的音色不知不觉间竟也带上了几分磁性。傅愁余簌簌地流下眼泪,回抱了他。
“我知道。”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电也没有恢复的迹象。在昏暗的房间中,目光所致之处只是咫尺间的恋人的脸庞。
“我也喜欢你哦。他听见她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