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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南

庭院青竹

“没有误诊的可能,朝阳先生时间不多了。”

医生的声音回荡在医院走廊,回荡在朝阳的脑海里。得到准确答复后,朝阳他反常的淡定。感谢完医生后,下楼径直走向了医院路边的商店。买了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就开车走了。开了很久,朝阳来到了一户人家。敲响房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奶奶,那是朝阳的母亲。

项母∶“朝阳?你咋了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来让妈抱抱。”

朝阳∶“想你们了呗,话说爸呢?”

项母∶“躺沙发上睡着了,真是的电视都不知道关。”

项父∶“我可没睡,这叫闭目养神就等你回来呢。今早上算了一卦上上签大吉。一想就猜是你小子回来了。”

可画面一转,望着手里可乐味棒棒糖的项朝阳抬起了头,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朝阳∶“爸妈……我看开了这些年亏欠你们太多了。走吧,收拾收拾,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项母:“看开了就好,朝阳……”

项母即感到欣慰又觉得悲伤,那一天的雨夜并不是他的错…………那一年谁都没错。

朝阳:“走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项父∶“朝阳咱们去哪?”

“烟雨江南”

亭雨夜中无人尽,江南直下空守盼。六七月的云南上绕,正值梅雨季。朝阳并没有去那些热门的旅游景点,他只是想带着父母清静的感受江南的人文和江南的雨。所幸他便驾车来到了一座没有被商业侵入太多的古镇,隐居山中,脱离世俗。

雨渐渐下大,朝阳带着父母准备寄宿在一家茶馆。朝阳敲响木门,开门迎接的席位,身穿素衣的女子。长发、卧蚕,显得朴素唯美。朝阳带愣在原地,可带愣的不止他一人还有朝阳的父母。

项母眼角微红,略带嘶哑。

“………(哽咽)蝶衣……是你吗孩子……”

素衣女子有点诧异,她不叫蝶衣,也不知谁叫蝶衣。看着下大的雨,素衣女子将呆愣的三人请到了茶馆中。

回过神来的朝阳,道出了前来的原因。

朝阳∶“小姐,我们想在你这茶馆借宿一段时间。价格您出,还请小姐……”

素衣女子∶“这是我阿婆的茶馆,我做不……”

一道声音传来,正是站在二楼的阿婆。

阿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房间在二楼左走,钱不用出,不必道谢。”

朝阳搀扶着父母上了二楼,楼梯口朝阳转身叫住了素衣女子,即使朝阳清楚他的蝶衣早在那个雨夜就死了。只是她太像了连声音……

朝阳∶“敢问小姐真名叫什么。”

雨衫∶“雨杉,松雨杉,你呢?”

……………………………………………

朝阳∶“朝阳,项朝阳,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她跟你一样,很美,真的很美。”

雨衫∶“是那个叫蝶衣的女孩吧?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朝阳∶“也许走了(也许就站在我面前)”

回到房间,朝阳看到的是哭泣的父母。窗外的乌云,趁着昏暗的灯,显得格外悲伤。

朝阳∶“她叫松雨衫……我们早该放下了,在那个雨夜放下。”

项母∶“朝阳……(哽咽)”

朝阳∶“注意身体,早点睡。”

关上门,朝阳冲进了卫生间。深深的吐出了一口血痰,朝阳靠在门上以现在的状况,他更希望不是她。

清晨,朝阳被阵阵雨滴吵醒。望着窗外的风景,朝阳发起了呆。这时门被推开,是雨衫叫朝阳起来吃早饭。做饭并不算丰盛,只是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一点咸菜。蒙蒙醒的朝阳正吃着饭,忽然看到雨衫准备吃鸡蛋。朝阳无意识的把鸡蛋抢了过来,雨衫疑惑的看着朝阳。

朝阳∶“看我干嘛?你忘了你对鸡蛋过敏吗?吃了会呼吸困难,你还……对不起我忘了,她不是你。”

朝阳快速的吃完饭,打开伞,冲出了门。

清晨,伴着雾气,雨下的很大。有的只是雨水滴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朝阳独自走在古镇的街上。朝阳对着里再熟悉不过,古镇上的每一朵花每一片草他都记得。只不过为他打伞的人走了。

雨衫∶“朝阳,你那把伞是坏的。”

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是送伞的雨衫。

朝阳∶“谢谢,那你的伞呢?”

雨衫∶“……哦,我忘了。算了一起打吧,今天茶馆人不多,一起去逛逛吧。”

两人一起走着,油纸伞不算大。朝阳有意保持着距离,以至于左肩衣服已经湿透了。

雨衫有意无意的找着话题,忽然雨衫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

雨衫∶“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吃的太快,噎着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对鸡蛋过敏的?”

朝阳∶“学过医,说多了你也不懂。”

雨衫∶“好假”

雨衫∶“朝阳,那位名叫蝶衣的女孩子,一定是你的爱人吧?你和她之前有什么故事呀?讲给我听听呗。”

朝阳有些无语,没想到她这么热情。

朝阳∶“没什么故事”

雨衫∶“你就讲给我听呗~你就讲给我听呗~你就讲给我听呗~朝阳~”

蝶衣∶“你就讲给我听呗~你就讲给我听呗~你就讲给我听呗~你给我准备的圣诞礼物到底是什么?朝阳~”

朝阳∶“我是否真的放下了……”(内心)

朝阳∶“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不怎么看戏的我,有一天被朋友硬拉着去戏院看了一场戏。还记得那场演的是霸王别姬,因为不怎么看戏,前半段看的索然无味。直到虞姬的那惊鸿一瞥——双眼间的微红衬托着似雪一样的面庞,挺立的鼻梁和那鲜红的嘴唇伴随着身子的舞动。虞姬的那一句无悔,便无悔到了我的心里。我爱上了戏剧,准确的说我爱上了扮演虞姬的她。落幕后,我冲到了幕后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问出了我心里所想敢问小姐真名!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着身子朝我这边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蝶衣'她那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我便听了五年戏。月月不落,日日不落。在我狗皮膏药般的攻势下,最后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雨衫∶“然后呢?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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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有些故事,就应该在合适的地方画上句号……”

雨衫听了朝阳说的话后,便不再多问他过去的事,但她又问了朝阳一个问题。

雨衫∶“你会在这里呆多久。”

朝阳∶“不知道,可能过阵子吧。”

说是过一阵子,没想到却过了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雨衫产生了在朋友间不应该产生的情感,直到那一件事的发生。有一天,雨衫正在打扫朝阳的房间,无意中触碰到了朝阳的手机屏幕亮起。雨衫震惊的发现朝阳的壁纸分明是他们俩的合照,但是雨衫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在那里拍过合照。终于,雨衫鼓足勇气向阿婆问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阿婆∶“你还是问了,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你是我在山林中采药捡到的,奇迹的是你没死,但是却忘了所有事情。我想着等到你恢复记忆了就送你走,但这一等就是好多年。也许那个朝阳能给你答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留下他的原因。抱歉衫儿……是我太自私了…………”

雨衫∶“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阿婆。阿婆并不自私,只是做了该做的。雨衫这个名字为你而生,但是我得先找回我原有的名字。”

夜晚,雨衫把朝阳约到了二楼阳台。

雨衫∶“朝阳,貌似你好像认识我之前的事……我貌似不叫雨衫,我貌似不来自这里。”

朝阳构建的世界观破裂了,你不是雨衫……

朝阳∶“不…………你不可能是她,她后背的左肩上有一朵白玉兰刺青!那是我亲自……”

雨衫脱去上衣后,背左肩上明显有一朵白玉兰刺青。

朝阳∶“不…………你不能是她…………”

朝阳崩溃了,他似野马一般冲出了茶馆。雨衫也打着伞向朝阳追去。与往日的雨不同,今夜是倾盆大雨。

项父∶“咦?下下签?命运未通,谋望成空。先吉后凶,有始无终。哎呀,晦气晦气。”

终于,雨衫追上了朝阳。

雨衫∶“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的身世?”

朝阳∶“你不是蝶衣!”

雨衫∶“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世上不可能有长的这么像的人!证据摆在这里,明明一切说得通,但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朝阳∶“你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要在我放弃的时候出现!你呆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是很好嘛!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主动承担!”

雨衫∶“因为我爱你!我想以正常人的身份来正视你!而不是连自己身世都记不清的松雨衫!朝阳……”

朝阳∶“但是我不爱你啊……你不是她……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几秒后身后寂静,雨衫更准确的说,蝶衣走出了古镇,走出了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大雨难藏泪,朝阳不想说,也不能说。比起现在蝶衣的生活,之前那未曾不是地狱。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朝阳要死了。

就在这时,朝阳隐约的听出本不属于雨的声音。他扭过头去一看,由于长期的降雨和过度砍伐山坡上发生山体滑坡。朝阳冲出了古镇,寻找着蝶衣的身影,并拨打了急救电话播报了准确位置。寻找无果后,朝阳往深处的山林里寻找。此时的另一边,蝶衣也发现了山顶滑坡。她本想提醒古镇里的人,半路却遇到了救援队,她本以为朝阳跟着古镇上的人被救援队救走了,于是也上了救援车。就这样他们完美错过了,到了安全营,蝶衣四处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朝阳。此时蝶衣才意识到,朝阳根本没有上救援车。

蝶衣∶“同志!同志!有人还在古镇!还在古镇!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蝶衣想进去古镇救他,但是被工作人员拉着。蝶衣只好相信救援队,直到凌晨,救援队的车才姗姗来迟。

救援队∶“抱歉……他的双腿被滑落下来的岩石压着。大量泥沙岩石将他淹没最后窒息而亡。等我们找到他时只有一节手臂露在外面。由于岩石压着山林中还有隐患,他的遗体我们没能…………”

蝶衣听不见声音,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就已经在病房了,当看到身边坐着的是朝阳的父母时。泪水顿时在眼眶中打转,嗓子说不上的难受。

项母∶“这并不是你的错(哽咽),朝阳这孩子(哽咽)真不让人省心。总认为自己是主角,自己承担所有(哽咽)。”

蝶衣∶“可以告诉我,他为何不能告诉我真相?那句那未曾不是地狱,是什么意思?”

项父∶“阳儿得了绝症,时日不多了。失而复得后的失去,他不想让你体会。即使没得绝症,阳儿估计也不会告诉你真相。你就不好奇你的父母为何不来呢?”

项父∶“你出生在戏剧之家,自然的你也担起了传承的意志。当然你很努力成了名角,直到遇见了阳儿。这时候你才发现戏剧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于是你想说服你的父母,但是没有成功,最后还吵了起来。于是你摔门而去,为了发泄还推倒了众多椅子。因为年久失修,电压箱损坏导致的起火。当你的父母想逃跑的时候,发现倒下的椅子卡住了门把手。那场大火,直到晚上才被扑灭……这并不是你的错,霸王别姬本身就是悲剧。阳儿为了让你不再伤心,带你去了很多地方。直到有一次在云南当你们准备一起坐车去酒店时,你发现你的包落在了景点。阳儿知道后果断下车帮你找到了包,但是车早已开远。但不幸的是,你那辆车发生了意外,坠入了山下,全车16人,15人死亡,一人失踪,失踪的那一位就是你。阳儿说的对,比起残酷的现实生活,烟雨江南才更适合现在的你。”

蝶衣∶“傻子,有你才是真正的烟雨江南。”

多年后,项朝阳被埋在古镇边的松衫树下。古镇上多了一座茶馆。叫做烟雨江南,茶馆里的茶叫做向阳茶。站在二楼嘴里叼着可乐味棒棒糖的茶馆老板娘叫做松雨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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