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魏尔伦与顾酒之间的因果线断在两只手相握的那一刻。

顾酒茫然，顾酒并不理解。

再一想，她觉得自己明白了。

魏尔伦在法国受到同事的排挤，得不到尊重，还要被监视。搭档对他倒是真心，但是两个人都是谍报员，而且相处的时间委实不够久，终归还是有些隔阂的。

但是她不一样。

虽然她好像也没太多真心……但是她可是神!神明哪来的心。而且她与魏尔伦之间并没有立场上的冲突，魏尔伦想杀光所有人都和她没什么关系。顾酒对魏尔伦的喜爱也很纯粹——很纯粹的喜欢那张脸和稍微亲近一点就无所适从的纯情。神嘛，都是没什么节操的，顾酒虽然不喜欢和其他神一起玩，但是终归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女生，一向只有魏尔伦茫然无措的份。

所以，魏尔伦感觉幸福很正常。

离开法国之后，两个人便去了东方。魏尔伦没有故土，非要说哪里算是他的家乡的话，其实还是他有意识之后就归属于的法国。顾酒连人都不是，自然也是没有故土这种东西的。但是她与东方的那个大国牵连很深，苏醒之后便与其建立了很友好的关系，没有目的地的两个人干脆就去了那里生活一段时间。

魏尔伦从没在一个国家生活过太久，即使是法国。其实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路上，去完成各种谍报工作，然后回到法国，接受监察。华国是他第一次安稳平静的生活在一个地方。

而且，虽然入境的时候有一点点麻烦，但是因为有顾酒的保证，两个人最终也很顺利的买了房子居住。魏尔伦觉得，最重要的是这个国家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超越者。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走在路上撞见三个人里面可能就有一个超越者存在。

顾酒和魏尔伦买下的院子是一处偏僻的民居——钱当然是魏尔伦付的，顾酒根本不需要使用货币，而魏尔伦明面上不算叛逃，所以他不但能用自己的存款，还能照常领薪水。不过巴黎公社的工资也实在不高就是了，超越者们平时都不用付钱，由法国政府付账。

虽然如此，顾酒也不是什么都没出。如果不是因为她，华国也不会在首府这种地方卖外国超越者房子，更不会卖的如此便宜。这也算是顾酒的付出了。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桃树，树冠可以遮住半个院子，树干几个人都合抱不了。树下是石桌和石凳，还有一处躺椅，平时两个人就经常在这里消磨时光。

他们来时已经错过了花期。不过无论是魏尔伦还是顾酒都不急着离开，经过一场寒冬，树上结出了小小的花苞。一日一日，便是一片红云，胭脂色盖住了整片天空，躺在躺椅上向上看，是交叠的树枝、胭脂色的云影，还有被切的碎碎的蓝。

顾酒折下一枝桃花，叫魏尔伦过来看。

即使已经平静的生活了许久，身边的人每个都很热情，他不再高高在上、也不是被排斥的异类，没有鲜血和硝烟，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命令，有的只是安然闲适和烟火气，魏尔伦还是没有完全适应，偶尔会有一种如在梦中的虚幻感。

他顺势坐在顾酒身边，掌控雷电的女神身形高挑，在魏尔伦的面前还是有些娇小，好像被他整个拥入怀中了一般。花枝抵在脸侧，柔软的花苞将美人眼尾染的嫣红。

“好看吗？”顾酒问道。

魏尔伦一阵恍惚。

“好看。”

他突然想拥抱眼前的人。但是最终他也只是克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