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色的天空映入眼中,疏淡的云也已飘忽着逐渐进入了暮色夜空里,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若隐若现的璀璨星辰逐渐明亮了起来,由它们来代替洁白的云朵来俯视着这个带有自然界芳香的绿茵青草……
静谧的夜空下,星启正在草原上调试着一款小型望远镜:“我再仔细看看……”他不断的调高精准度和目镜倍数,调焦……他有顺序的做好准备去仰望这寥廓无垠的星空。
星启努力的在望远镜里瞪大眼睛,双手不断调试,可任凭他怎么操作,他最远也看不到地球外面了:“唉,又需要再买一个大的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天文望远镜是他父亲在二十几年前买的,后来他父亲长大后,就置放了许久,直到他的诞生,这个老式望远镜才又重新登上舞台,其中的几个螺丝早已生锈,是他父亲费了几个星期才补救完好的,损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百般无奈下,他放弃了观察夜空,当他放下这沉重的设备后,不止双脚一时的不适应感,连两侧的肩胛骨都已疲惫不堪,毕竟折腾了那么久。他干脆直接躺在草坪上,呈“大”字形紧闭双眸,边伸展自己的四肢边深呼吸:“好累啊。”
他静静的躺在草坪上,无人扰乱的自然,没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没有所谓的“时间管理局”这样的地方部门,只是静静的倾听远方孤寂的风吹来的歌声。他带着甜蜜的微笑睡着了……
没错,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清新的空气吹来,洁白的云朵飘上空中,烈日当空,又开始了它的工作,昨晚清凉的风早已在白天来临之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蹙着眉,双手掩盖住自己的双眼,可俗话说纸包不住火,阳光总会从指缝间中一缕一缕射进来。
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激光准备要射瞎他的明目,他本能的从旁边扯上被子要盖住,可是,他两手在草地摸索着,用手一握,全是泥土和草苗,他突然想到:“太浑球了,我怎么没想到,昨晚我就没回去啊!”他用意识强托着身体坐了起来,低头一看手表[星期一早上7:00]:“嘚,完了”
那他还能安安稳稳呆在这里吗,当然是——不可能了。
他急匆匆地赶回家,心里思绪乱如麻:“怎么办呐,是是是,全校最大的笑话——因看美妙星辰而忘记上学。”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星启每次到校时间都很“准时”,连他爸都夸他:“你这样的人刨墙也不要你。”他爸确是一个务实的刨墙工人,生意不可估量……连他自己都说:“你爸爸我,工资就如我初中成绩一样,非常稳定。”星启这时就明白了老板为什么说他父亲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了。
和着风,不断奔跑,怀着一种急切思亲的心里赶回家,星启额角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眼中充满了对家乡的渴望,他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绝不回头的精神……他的一切努力不止蓝天白云,还有众多飞禽看到他也自愧不如。因为他跑的实在太快了,仿佛后面有只狗在追着他——或许他本人就很像一条狗。
而父母呢,也早已化作牛头马面在等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前来送死,两人都拿着鸡毛掸子矗立在泥土上。
经过不懈努力,他,这位文武双残的健将终于到达了终点。他减缓步伐,双手撑在两膝上,红扑扑的脸喘着粗气,一呼一吸,非常有节奏。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解释……”母亲文华说到,星启边喘气便思忖下一步该怎么找个好的借口……父亲赵忠倒是挺果断:“解释就是掩饰,来来来,你把你白花花的屁股露出来就行了。”
“啊”没等赵星启反应过来,赵忠已经把星启的裤子拽了过来。直接放在炕上胖揍了几顿。可这夫妻俩觉得还不够说:“老赵,你还记得咱们当初打糕时候的样子吗,那个时候就是咱俩相识到相爱的……”老赵立马说到:“好”随后,夫妻俩直接把打年糕的工具拿过来,你一下我一下的打在了软糯糯的腚上。
打了一阵,或许是打累了,他们才准许星启去上学。
“浑小子,望远镜呢?”父亲这才意识到星启回来时就带回来一个健硕的身体,没有把二十几年的老伙计拿回来。星启怔住了:“回头说…”说完这句就迅速的逃到了学校。
其实按照星启的成绩他是上不了这所民办学校的,就因一分之差,这所学校拒收,还是父亲多搭了些钱才进去的。否则,星启就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二代刨墙工,可以减少十五年弯路了。
这所学校是很大,坐北朝南,在宿舍楼和教学楼之间搁了几十米的塑胶操场,在宿舍楼的东侧便是食堂。因为食堂菜不怎么新鲜,在他心里,这食堂的饭比泔水桶里的还要难吃上一个等级,所以即使家远他也要飞奔回去吃佳肴。
他急忙来到学校,发现早读已过,只听见数学班主任说:“赶在上第一节课之前,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赵老师正欲离开教室,结果一转身就看到狼狈不堪的星启堵在了门口,赵老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离开时用别样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许敏先走在门口对星启说:“星大哥,先把您老的作业交下。”
“好的,马上。”星启连忙走到最后一排,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学练习册,翻开,让他大跌眼镜,虽说是数学练习册,但翻开全都是什么月亮,水星各种天体。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写没写问题了,而是这是本什么课程的练习册了。他慌忙中把旁边陈森刚掏出来的练习册抢过来,在上面划了几道改成自己的名字并大声喊:“许敏,许课代表,我的作业在这里呢。”
许敏收到通知转身走到星启旁拿走了星启手上陈森的练习册。交完后,星启满意的嘴角上扬哈哈大笑。直到他的同桌陈森提醒道:“其实哥,我掏出来的那本练习册还没写呢,正打算……”星启这时笑容瞬间凝固了。扭头对他的同桌大大的夸了一句:“好,兄弟,哥哥知道了。”说话时下颚时不时僵硬着,拍陈森肩膀时也是僵尸一样,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坚硬。
上第一节课后,语文老师低头翻着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好,接下来我们来理清一下格里高尔与家人的关系……”而此时,星启在后面一直在站着,默默无闻地看着老师在黑板写板书。
当老师转过身询问:“好,接下来请一位同学来给我们讲解一下这个事情的过程。”
随后,语文李老师环视一周,并没有任何举手的,连抬头的也没有,无奈下,她看见正站着的星启,她伸出来友善的左手:“那就请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星启翻到了那一页,开始有条有序的回答。李老师也很满意微笑着点点头:“坐,请坐。”
星启尴尬地笑着,但就是不坐。
顿了一会儿,李老师疑惑道:“这位同学,是怎么了,怎么不坐啊,是生病了吗?”星启右手握拳护左胸坚定地说:“报告,老师,我的臀部就在前不久经历了钢铁的淬炼,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可把李老师整懵了,她歪着脖子看着星启,企图从星启的眼中找到答案。
坐在中央第三排的刘晓华大声调侃道:“我看是被胖揍了一顿吧,哈哈哈哈哈。”经刘晓华这么一说,全班都哄堂大笑。
星启经刘晓华这不经意间说出的真相,他也不好收尾,而好兄弟陈森试图为他辩解:“才不是,只不过是语文老师讲的太好了,舍不得坐。”陈森两手死死按住星启的肩膀又说:“莱纳,来坐啊。”
刚刚的痛觉还没缓解完,他当然坐下很困难,即使是陈森这样的强迫下,他也不敢坐。僵持了很久陈森烦躁了:“你不坐,我帮你坐!”最后,随着星启的一声尖叫。他!终于坐了下去!而代价就是招来刘晓华他们几帮人的大笑:“陈森,看我说的不错吧,啊哈哈哈哈……”
课间,高一五班整体乱成一锅粥。刘晓华经常与他的那些兄弟混在一起,虽说班里一起说话的声音最大,但百分之百的音量,光刘晓华他们这帮人就占了二分之一。
然后就是许敏他们那群课代表整天聊关于学习的事,徐晴无奈说:“今天那个牛田又没交作业……”许敏平淡地说:“收不齐作业很正常,习惯就好……”
然后就是八卦组赵敏桥她们一帮人。
而整个班只有星启这一组最弱小,只有三个人。现在在教室里的有两个人,星启正询问大海怎么没来,陈森耐心地解释道:“因家里家人有时不在,所以他需要去照理一下。”刘大海在陈森的家里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刘大海的规律也门清。
刘大海他们家自家就是一个糖果当铺,来客是常有的事。虽然刘大海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渐渐的,由于刘大海常常在上课半途中请假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星启也开始发现刘大海越来越忙了……
每等恶魔般的五节课终于熬到了头,星启开心地对陈森说:“你每天留宿在这个破学校,你就烂在这里吧,我走喽。”
陈森无视他继续收拾东西,刘大海背着书包扭头就走:“走了。”
每次都是能说三个字绝不说长话:“走了…走了…”搞得星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每次这样都会显得冷漠,但是更让星启莫名其妙的。
但他也没从过问,只是单想可能是家里的经济更吃紧了点,所以才这么努力吧。
“今天中午,我带你去个地方。”陈森对星启说。星启正从嗫嚅的嘴里问:“什么地方?”陈森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知道你要问,但你先别问,让我先来问。”
夏日,朝阳当头,在宿舍楼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哨声,陈森趴着睡得死沉死沉。在这样立体环绕哨声中,叫醒他的不是哨声,而是刘大海的电话。
陈森左手硬撑着床板,右手去拿近在咫尺的手机,接起刘大海的电话
“喂,大海啊。”
在电话的另一头,在混有切石机,摩托车的嘈杂声音中透出一个清澈的声音:“森哥啊,我想和你还有星启出来一起说说话……”
欲想睡回笼觉的陈森敷衍道:“时间?”
正当刘大海说出最关键的时间时,走廊的哨声更大了。导致陈森前面听到的是:“你……就……傻子…哈哈哈哈。”最后听到一个清晰的词“约定。”
所以陈森又一次掏出手机给刘大海发微信。而接到消息后,刘大海立马给他发了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