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轻笑一声，“殿下当真是好话赖话都让你说尽了，我当初差点儿被溺死了，还要让我对你笑脸相迎？”
"我并非与你计较，但那刻骨铭心的恐惧，如水涌入鼻息，黑暗中的窒息感，仿佛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这些记忆我怎能轻易抹去？"
李承泽说完这些话，便将衣摆往下拽了拽挡住脚踝，他怀抱着双膝，跟一只可怜的只能依靠蜷缩而保护自己的穿山甲。
李承乾在他遮住脚踝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脚踝上的淤青，暗探昨日说过，李承泽在房间内不小心磕到了脚。
“我给你上药吧。”李承乾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一个小药瓶子，蹲下身，一只手抓住那白皙脆弱的脚踝。
“不需要。”
李承泽试图挣扎着抽出被李承乾紧紧抓住的脚，然而，他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因为李承乾的力量之大让他无法摆脱这束缚。
李承乾似乎是没有听到李承泽的拒绝。
他将李承泽的脚放置在他的手掌上，嘴巴微微张开，将瓶塞咬下来，在他的脚踝上滴了几滴药油，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淤青处，轻轻揉了揉。
李承泽蹙了蹙眉，即便是很轻柔的揉搓依旧让他有些不适，他动了动脚，想要从那温热的掌心中拿下来。
“别乱动。”
李承乾紧握双拳，指尖泛白，与李承泽那如幽灵般惨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掌轻轻覆上李承泽冰冷的脚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仿佛想要将这寒冷彻底撕裂。
李承泽深知无法摆脱李承乾，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他闭上眼睛，任凭对方的手掌在自己脚踝处揉捏。
不一会儿，李承泽便开始困倦，渐渐地昏睡过去。
当李承乾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李承泽红通通的耳朵，紧闭的双眸，睡姿安详而乖巧。
他轻声叹息，双手紧紧握住李承泽的脚，跪坐在地上，微微俯下身子，似无奈、似妥协，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点点靠近这位令他爱恨交织的二哥。
他伸出那沾满药油的指尖，轻轻地，仿佛怕吵醒沉睡中的李承泽，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张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李承泽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被梦魇所困，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李承乾这才发现，他家二哥似乎很没有安全感，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打着李承泽的胳膊。
许久，李承泽的眉宇平静下来，唇角微微上扬。
李承乾则是仰着脑袋看着李承泽发呆，他不由地去想，什么时候对李承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呢？是李承泽爬出水面，冷冰冰的看着他的时候，还是眉眼淡漠看向他不带有任何情绪的时候，他竟记不清楚。
他可能是病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对二哥产生别样的感情。
一年未见，他以为可以忘了这样特殊的情感，却没想到，再次见到李承泽，他的心依旧在疯狂的跳动，那双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风光霁月的人儿。
他静静的望着李承泽，闭了闭眼，眼底那炽热的爱意消失不见，他好像做不到放了李承泽，他要李承泽这一辈子都待在京都，此生此世，永远都是他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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