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少（下）

十二少拉着你进到一个游戏厅，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你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左顾右盼地看着。

你双手拉着书包带，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局促地对他说：“你带我来这干嘛？我没钱的。”

他的眼睛亮亮的，指着一边角落的飞镖：“比这个！”

你拾起他摊在手上的飞镖，瘦削的手指碰到他厚实的手掌，暖暖的。转动一下镖杆，对准墙壁上的镖盘伸出几次手臂，适应手感之后，抬手向前方投去，脱手后的镖杆直直飞出，轻轻一声，针头扎在海绵上，正中红心。

十二少吹响一声口哨，看向你的目光里满是欣赏，几镖之后，他提步上前拔下飞镖，走到你身旁勾起嘴角：

“看我的！”飞镖在他手上窜出去，十字架耳坠随身体晃动摇曳。

你们大战三个回合，彼此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最后他只能买来游戏币，打算用篮球机跟你一较高下。

前面几关你的投掷十分准确，基本上都能够高分通过，但随着后面篮筐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变化越来越无常，体力不支的你渐渐落了下风。

一旁的十二少越投越起劲，他穿着白色短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休闲小马甲，掷球的手臂展现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不时还侧过脸来观察一下你的情况。

你抬手投球的时候，他注意到你手肘和小臂上的淤青。

十二少左手托球，右手推送，篮球被他准准送入框中，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张扬的光芒，上扬的下颌角微微泛出汗水。

你这边，随着最后一球掉落篮筐之外，比赛结束，你还是输了。气喘吁吁坐在凳子上，你拉起滑落的小腿袜，遮挡住被家暴留下的伤痕，气鼓鼓看着得意的十二少，眼神里满是不服输和不甘心。

十二少勾着嘴角，露出爽朗的笑容，把那本漫画书递给你：“给你先看，下次见面记得借给我。”

你看着他几秒钟，接过那本漫画，轻声向他道谢，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十二少颠了颠手中的圆币，头一歪向你示意：“走，我们把游戏币给花完，带你去玩玩别的。”

赛车、拳皇、弹珠机台，你俩玩得不亦乐乎，你在游戏厅里度过了一个放肆的下午。

途径的玩客时不时侧目看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与一个不良少年在游戏机前面大吼大叫。

“喂，他们都在看我们额。”游戏中的你戳戳他的肩膀。

“那是看我好吗？”十二少又抚了一次他的头发，“想我庙街第一帅，出门总是会受到些关注的。”

“切，”你上下打量他那身略微张扬的装扮，轻声嘲笑，“就你这品味...不敢恭维。”

“得了吧你，竹竿妹，老土死了。”十二少不遑多让，斜眼鄙视了下你。

那身校服，的确是你当时比较好的衣服了，书包和帆布鞋虽旧，但洗的干净，头发也梳得整洁，走在大街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模样。

“我下次能在哪里找到你？”你觉得下次这个词语有些遥遥无期，又有些令人期待，一边玩游戏一边问他。

“油麻地啊庙街啊，都是我TIGER哥的地盘！”十二少拨开包装，重新叼起一颗棒棒糖，专心盯着游戏屏幕。

“啊！你搞偷袭！看我的绝招！”

——

晚上，TIGER哥庙街的场子里，吉祥舒服地倚着沙发，双腿架在茶几上，见十二少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看了一晚上，有些不耐烦地问：“做什么啦，看好久了你。”

十二少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扯了扯自己的小马甲，“吉祥，我这样穿很娘娘腔？”

“哈？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吉祥不解。

“那...我看起来品味怪异吗？”十二少坐下摆弄头发。

“嘶...谁说你品味怪异啦？”吉祥没回头，将手中的飞镖高高抛起后又接下。

“啊！！！”十二少拿着剪刀修剪刘海的手一抖，发出奇怪的喊声。

吉祥一惊，没有接住落下的飞镖，金属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转身看向十二少。

“我忘记问她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