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怒急了,但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走近,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卡着青年的下巴,用力的往上抬,右手摩擦着他的脸。
谢危的长相是桀骜又带着慵懒的冷清美人风。此时应为不适而导致的眼眸微眯,在刘希眼中却是另一种事情的暗示。
“你说,你要是没了这张脸,谁还会在意你?”
一时之间谢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但是他的沉默在刘希眼中便是变着法的承认。
半山腰是有补给站,也是唯一的一个,而且补给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先到先得。谢危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很明确的认知,所以他先让顾无暇几人先行去了补给站。
至于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的顾无暇,江航三人是真的不知道,但他们现在知道一件事,很重要。
那就是,谢危再不来,顾无暇估计是要拆了补给站。
补给站在人到齐后可以选择休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在接着爬山。而现在还在补给站呆着的人真的就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祸上身。
他们真的就是想休息一下,哪里知道会有人找死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谢危的不好。现在好了吧,被打进树里,扣都扣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是风景如画的半山腰,是随手一拍就是大片的光景,此时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在最后的三分钟,一道让人感到自己被救赎的人影总算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留在半山腰休息的学员:我们真的就是快哭了,根本抵挡不住顾神的低气压(T⌓T)
顾无暇三步作两步走到了谢危的身前。
谢危只感觉有人帮自己挡住了晒人的阳光,缓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了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能感受到委屈的顾无暇。
谢危他抢在他开口前开了口:“送给你。”一束鲜花变着花样的出现在顾无暇的眼前。
但顾无暇却没有因此感受到任何兴奋的情绪,他知道的。谢危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他东西,上一次的送礼,是不知多少年的不见。
接过鲜花收入收纳戒中,在所有人炙热的目光下。他一手抄起谢危的膝盖,一手搂着谢危的肩,一气呵成将他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人只是愣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头靠着顾无暇的肩膀。一直都在强撑,这一下的放松,让嗡鸣声直接穿透的耳膜。
他伪装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的难受,但是顾无暇发现了,怎么发现的,他不知道。
等到顾无暇抱着谢危先行一步的离开,一开始还寂静无声的补给站在瞬间就炸开了锅。
“我去,是我想到那样吗?”
“肯定是啊,你没看见刚刚顾神的神情吗?那简直是难看的没话说,只有在看见谢危后才好上一些。”
“桀骜慵懒病美人vs话少忠犬大佬……**,好香。”
*
这边顾无暇可以说是直接带着谢危直奔山顶。速度虽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他的步子却依旧很稳。
谢危这一次的送礼是想要做什么?再次的消失?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不敢猜了,他并不想要谢危所送的礼物,他只想要谢危好好的,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越过葱郁的树林,阳光直射而下,一袭白衣蓝衫的青年站于崖上,而他的脚边有着一团雪白的小团子。
小团子没有抱着青年的腿,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压住了青年的脚,让人走不得。
两人一直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白雀打断了二人的较劲。
蓝衫青年将拦着自己不让走的小团子抱了起来,在手中掂量了掂量。
云归月(重了)
#云归月半月后我会回来。
小孩死死的抱着蓝衫青年,说什么也不松手。蓝衫青年的“礼物”二字似乎是小团子的禁区:
沈朔我不要礼物!你能不能……别走……
云归月为什么不要礼物?
小团子颤抖的身形停止了一瞬,抬起的小白手抹上了被白纱掩盖的脖颈,眼眶瞬间就红了:
沈朔我不傻的,云归月,我不傻、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疼不疼?为什么要答应他。我只是弃子,没必要的,不要答应他。
小团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云归月的心跟着颤了颤,但是不行。小团子哭的太狠了,明天眼睛怕是要肿。
他怕小团子哭的失声,狠了心,直接给小团子打晕了。控制的手劲并不大,只是让人晕了过去,明天就能醒。
等着的人接过了青年怀中的孩童,只是抱的太紧了,最后还是青年小声的在小团子耳边保证了些什么,才让小团子松开手。
云归月脖颈上的是一圈用铁烧红了烫上去的禁咒。刚开始的那几天是日日夜夜的都疼,可渐渐的,他忘记了疼痛,也就不再想管。
可他忘记了,他的行宫还有一人。
孩童在看见他脖颈的烙印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就挤满了泪水。没有哭出声,只是泪珠顺着他的脸庞,一颗一颗的掉落在地板上,也敲击在云归月的心头。
那天,云归月为了不给小团子留下永久的伤痕,他选择了抹除对方的记忆。
顾无暇(只是,我怎么能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谢危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头,很烫,不舒服,他好热,想要凉凉的东西。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扒拉着自己的衣领,精致的锁骨暴露了出来。
但抱着他的小烫人,注意力从来都不在这。他小心翼翼的将谢危扶起,手指勾起他的后领衣。
眼泪从来都是冷的,是咸的,是苦的。
但谢危却感觉自己被灼伤了一般,费力的掀开眼皮,看见的是小团子。他艰难的抱住了小人儿,因为发烧,导致声音嘶哑:
谢危阿朔,别哭,我这不是还在吗?哥哥给你带了新的礼物回来,你会喜欢的。
微凉的唇瓣与额头一触即分。
他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有他自己还在犹豫不决,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危的体温在后半夜是反反复复的降了升,升了降。看着就病弱的人,这会儿是真的一点气色都没有了。
就连指甲也泛着微紫,灼热的呼吸让顾无暇一刻都不敢停下,生怕自己的一个没注意,这人就又升了上去。
他听说过禁咒的只是,只是,禁咒从来都只有烙印,并没有驱赶驱逐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