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凝视着故承,那目光穿透了繁华,直抵灵魂的深渊,四周仿佛是峭壁悬崖,退无可退,唯有向前,别无他择。
故承的目光沉醉地停留在他眼前,深深地凝视着那双眸子——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泊,恒久地静谧,不曾荡起一丝涟漪。
故承仍不死心道:"陛下,我......"
君卿直接打断道:"够了!来人,把国师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使者不忘补刀道:"此事,我会禀明国君,望贵国好自为知。”话毕,扬长而去。
故承被侍卫带了下去,关进大牢。
使者甩着袖子,哼着气,也走了。
但这场闹剧远远没有结束……
夜胤崖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他,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君卿本想直接退朝,奈何总有人有事上奏,他脱不开身。
君卿面色如霜,疲惫的身形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嗓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事皆可陈,无言则退避。”
可大臣们并不打断放过他.王忠率先开口:"启禀陛下,臣以为应当现在处置国师,此等祸患,不可久留!"
"臣附议!"
"臣附议!"
喧闹的回应如潮水般涌动,一浪接一浪,每个人的话语都与王忠的信念遥相呼应。他们再次施展那巧妙的策略,仿佛是那疲惫骆驼背上悄然落下的决定性稻草,无声中酝酿着不可逆转的结局…
君卿心下烦躁,直接怒吼:"够了!都给朕闭嘴,朕说了,择日再审,退朝!"话毕,直接走了出去,走时却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幸好一旁的太监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君卿原是佯装归返朝阳殿,甫一踏入殿门,竟猝不及防地喷出一道猩红血箭。他匆忙遣散侍立两旁的近侍,亲自阖上殿门,那沉重的朱漆门户在身后悄然合拢,隔绝了一切外界的纷扰。
君卿忍不住轻咳几声,将血渍擦去。现在他心里莫名烦躁,有一股气郁结在胸前。他恨——恨夜乱崖,更恨自己!气血攻心,他一连咳了好几下,刚才那种局面,他没法救故承,他只能事后找个替罪羊顶替故承,承了那些罪责。然后呢……他不知道,故承如今的处境,他的身份,地位,这天纵国根本无他的容身之处。
君卿轻轻阖上眼眸,思绪如丝如缕在心间穿梭。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眼,决定换上一身行装,仿佛是要与寻常时光划清界限。他静静地等待,任凭夕阳的余晖洒满窗棂,直到夜色如墨,星斗挂天,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神秘而决绝。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心想。
——大牢。
故承坐在草席上,身着囚服,长发散落,一脸狼狈。这里暗无天日,连窗外的光也不屑透进来.四处都弥漫着恶臭味。故承自嘲般嗤笑一声, 他看着空中漂浮的尘埃,突然有种无力感,就像他和小皇帝的感情一样,落不到实处,风一吹,便散了。
不多时,牢房被人悄悄打开,苏何蒙着黑布,和普若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低语道道:"殿下,我们回国吧.这里不宜久留."
故承的呼吸微微一顿,他自怀中缓缓掏出一支温润如玉的笛子,眸光掩在薄雾之后,难以捉摸。他执着地呢喃:“再等等。”
两人矗立在一旁,默默无言,唯有耐心的等待着故承那决定性的指令,仿佛时间在他们的静默中凝结成了一幅无声的画面。
普若忍不住小声嘟囔:"要我说,那狗皇帝真不是东西......"
故承闻言直接瞪了普若一眼,普若立马躲到苏何身后,不敢再吵.
故承也沉默了,他从小游手好闲,父皇也惯着他,甚至派人送他去云山.没吃过苦,更不懂苦.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的父皇曾说:"我的皇儿,就该自由如风!"
大哥也对他好,送他走时还不忘嘱咐道:"二弟,在外面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告诉大哥.大哥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