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淑然摔了一跤却摔出个大喜事来,整个姜府也跟着喜气洋洋。
大夫交待要好生修养,切莫在动了胎气。季淑然在房里歇了几天,每天喝着安胎药,气色也都恢复了。
这几日黎湮也将自己这姜府的位置摸了个透。
这原身可真是不讨人喜欢。
这么多年,季淑然对其处处溺爱捧杀,将原身养的性格乖张跋扈,下人们大多不喜她这位二娘子。
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姜若瑶,季淑然是处处争先,严格要求。差不多的年纪,姜梨是文武全废笔墨不通,姜若瑶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世人眼里,姜梨更是秉性恶劣的混世魔王,而那姜若瑶则是文雅娴静的大家闺秀。这两相一比,原主真是一无是处。
若不是她来了,要不了多久,原主估计就被彻底养废了。
黎湮长叹一声,想起决命书中所记载的。不久之后,原身就被这狠毒后母陷害,成了弑母杀弟的罪人,
恐怕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而黎湮也不会坐以待毙。
季淑然是当家主母,这姜府处处是她的眼线,这几日季淑然虽称病卧床。黎湮知道,其实她的一举一动皆入了对方的耳,容不得半分藏匿。
因此,黎湮行事处处受限,根本张不开手脚。眼下她得寻个季淑然无法企及的去处。
而这偌大的姜府唯有老夫人处最是合适,老夫人虽心慈,却不是个任其拿捏的软柿子,也是这府邸中最疼爱原身姜梨的人。
于是这几日,黎湮每日就带着侍女桐儿去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用膳。
一番苦工下来,总算是有了结果。
这日,黎湮突然提出要在老夫人的小佛堂礼佛,为父母祈福。
听了黎湮的话,姜元柏都反应不过来,这平日里贪玩的女儿为何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季淑然面上波澜不惊,却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而一旁的老夫人倒是气定神闲。
不待姜元柏开口,一旁的季淑然先坐不住了。
季淑然“梨儿,可是前几日若瑶妹妹的事惹你生气了?”
黎湮“若瑶妹妹很好,只是……梨儿见父亲与母亲辛苦受累,梨儿无法提父亲母亲分忧,便想着每日祈福,只愿一家和乐,弟弟平安。”
这话听的姜元柏心里软成一片,只觉得他的女儿果真是秉性纯善,与她亲娘一样。他伸手摸了摸黎湮的小脑袋,一脸温情。
姜元柏“真是好孩子。”
见姜元柏态度松动,黎湮乘胜追击。
黎湮“请父亲、母亲、祖母成全梨儿。”
季淑然眼见着姜元柏就要点头,连忙拉着黎湮,笑道:
季淑然“若是想为家人祈福,梨儿可同我初一十五去同安寺上香诵经。”
季淑然也不傻,自然知晓她这继女目的不是什么祈福,而且想脱离她的掌控。
闻言,黎湮则见招拆招。
黎湮 “前几日,梨儿夜夜梦魇。后来母亲又摔了,梨儿心下难安,便去祖母的小佛堂诵经祈福。如今母亲大好,女儿也得夜夜安睡,便想静心礼佛以还天恩。”
一旁的老夫人见儿子犹豫,于是也添了把火。
老夫人“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沉。也难得有这份孝心,当年她的母亲叶氏也是孝心可嘉的。”
一提起亡妻,犹豫不决的姜元柏便彻底松动了。
姜元柏“好孩子,那便依你。”
黎湮“谢父亲,谢母亲,谢祖母。”
黎湮不胜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夫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先从老夫人下手果然是对的。
前几日,黎湮去老夫人那里用膳时,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季淑然对自己多么爱护,甚至包庇自己错处,放纵自己的学业。
一字字一句句,听的老夫人大惊失色。她也是过来人,哪里会猜不到季淑然的用心,这是要养废她姜府嫡长女啊。
几经思索,老夫人才问黎湮愿不愿意来祖母的院子。
黎湮要的就是这句话,佯装苦恼的思索了一番便答应下来。
如若黎湮自己提那必然会引起老夫人怀疑,所以她不得不用这声东击西的法子。
连这套礼佛祈福的说词还是老夫人亲自编撰的呢。
见握在手里的兔子就这样溜走了,季淑然暗暗咬紧了牙,面上却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季淑然 “乖孩子,礼佛须得修身养性,还要抄经诵经,日子清苦。你从小日日长在我身边,母亲哪里舍得你这般吃苦。”
黎湮看着眼前流着鳄鱼泪的季氏,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这么喜欢演怎么不去戏班子啊。
一天天的,真是烦死了。
心里吐槽一万次,黎湮表面却还是得配合着演。
黎湮 “母亲于梨儿有养育之恩,梨儿为母亲祈福也甘之如饴。”
黎湮看着季淑然一脸真诚,心底默默的念叨:
求你了,别演了,我快吐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