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屹身披铠甲,剑眉星目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步履稳健地走入皇宫的大殿。他刚刚指挥千军万马,挫败了敌人的锐气,此刻的他,虽然疲惫,但内心却满是成就感。然而,当他看到那熟悉的龙椅上,父皇的目光犹如千年寒冰,他心中不禁一阵刺痛。曾经的不屑、冷淡,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胸膛。
皇帝的目光如炬,自萧屹的坚毅面容上掠过,转而投向侧畔的完颜太珩,那位来自太苍国瀚海深处的铁血大将军。此时的他,姿态恭谦,言语间流露出的敬意如同潺潺春水,温润而深沉。“屹儿,此番你的作为,犹如丹青绘卷,值得称道。完颜将军,你的勇猛无畏,犹如山岳般令人心生敬畏。朕在此向你致以最诚挚的谢忱,你的援手犹如铜墙铁壁,保我疆域安然无恙。”
完颜太珩躬身施礼,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出坚定的忠诚:“陛下,能为贵国效力,是我太珩的荣耀。我愿借此机会,转达我国君主对贵国的诚挚祝愿,愿两国永结盟好,共享和平。”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萧屹,问道:“太珩,你此次立下赫赫战功,朕自然不会吝啬赏赐。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出来。”
完颜太珩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摇头,道:“微臣所愿,唯两国之谊如江河不息,恒久绵延。”
帝王的犀利目光犹如破晓的曙光,牢牢地聚焦在静默不语的萧屹身上,渴望洞悉他的思绪。萧屹微微仰首,目光飘向殿外那朵傲骨凌霜的梅花,那花儿见证了他与宋知意初遇时的微妙缘分。他深吸一口寒冬的空气,每个即将吐露的字句都在心海中翻涌沉淀,最终,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缓缓开口:“儿臣心中珍藏着一桩夙愿,恳请父皇应允。户部尚书宋谦之女宋知意,她的才情犹如璀璨星辰,品格清雅,足以令人心动神迷。儿臣愿与她共结连理,此生不负。”
容皓此时站了出来说:“陛下,宁王殿下这门婚事恐怕于理不合。”皇帝的龙颜微变,目光如炬,射向容皓,那眼神里带着三分审视,七分不悦。他沉声道:“容爱卿,你的话未免太过冒险。宁王与宋知意的婚事,是宁王心甘情愿的,岂能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容皓身姿如松,铁骨铮铮,坚毅的面庞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犹如砥砺的磐石,无惧任何重压的打磨。他深施一礼,声音铿锵有力地对帝王直言:“圣上,容皓深知此言或触怒龙颜,然此事关乎我容氏荣辱,更涉大周国体。故,即便如刀山火海,亦需直言。宁王与宋知意之婚事,实为不妥,她身为罪臣之后,而宁王殿下贵为天潢贵胄,于情于理,皆有悖常伦。”
宁王萧屹紧紧攫住椅沿,面色如铸,冷冽的目光犹如寒冰利箭直射容皓,话语中蕴含的怒火与不悦几乎要溢出:“容皓,我萧屹做事,何须你指点?她,唯有成为我萧屹的结发之妻,才是她的宿命。她嫁予我,从来就不是高攀!”
容皓面对宁王雷霆般的威压,毫无惧色,他的目光如静水深流,直视着王者的怒焰,声音沉稳而决绝:“宁王殿下,我此行并非出于教导,实乃出于谏言。我们的举动,映照的是大周的荣辱。宋知意之父宋谦,其兄宋知许虽蒙冤负罪,但宋家与我容家世代交好,订有联姻之盟,此乃先父临终之愿。再者,经此一战,容家满门英魂,唯余臣孤身在世,因此,论合适,臣比宁王更应迎娶宋知意,哪怕她背负着罪臣之后的沉重烙印。”
萧屹勃然大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容皓吞噬:“容皓,你丧尽天良,作恶多端,竟然还打她的主意,亏她还叫你一声阿皓哥哥,你对得起她吗?”
容皓的眼底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苦涩,但那痛楚转瞬即逝,他迅速稳住了心绪,目光如炬:“宁王殿下,我理解您对知意的情深似海,然而,世事往往不为情所动。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命中注定。”
帝心如深海,久默后终应允了容皓那承载着无尽期许的赐婚之请。他邃眸深深扫过容皓,又望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萧屹,目光中虽交织着复杂,却未见一丝悔意,仿佛每一步棋局,皆在运筹帷幄之中。
萧屹毅然决然地甩开殿门,背影决绝,不曾留恋一眼。他对父亲的期待在这瞬间破碎,心底的失望如寒潮席卷。他在悠长的宫廊里踽踽独行,身影映照在斑驳的石砖上,显得孤寂而无力。他曾坚信父亲洞悉他的每一寸心绪,然而此刻,他才惊觉那份理解,或许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