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回到范府已经是傍晚了,柳若词找借口想了半天这才把范建两夫妇蒙混过去,她飞快地跑回房间,将那串生肖玩偶挂在床架上,转身便看到书桌上静静躺着的几页稿纸。
她拿起来一瞧,正是《红楼》完结篇的草稿,本想把这完结稿看完,但是看范闲的字实在是太受罪了。虽然说她的毛笔字也不咋的,但万万不像范闲这般,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她想了想,拿起完结稿快步走向范思辙的住处。
走到他的房门前,敲也不敲的直接闯进去,
柳若词范思辙——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举起那几张稿纸,在他面前晃了晃。
范思辙正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书。他瞥了一眼,悠悠道
范思辙什么啊这是。
柳若词这可是《红楼》的完结稿,哥给我的,就这一份哦~
话音刚落,瘫在椅子上的范思辙“噌”的一下坐起来。
他对上柳若词的眼睛,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妹,他很明白柳若词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于是便开口,
范思辙你——说吧!想做什么交易!
柳若词勾了勾唇,伸出手指,
柳若词出售的金额咱们四六分,我六你四。
范思辙一愣,
范思辙那哥呢?
柳若词耸耸肩,摊开手无奈道,
柳若词哥的那份你就自己想办法喽。
她将完结稿拍在他的桌子上,临走前,严谨的叮嘱他,
柳若词还有!我要这笔钱有大用,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说完便转身出门,回房。
戌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回到院子里的柳若词再次发现今天早上的那只鸽子又来到她窗前。她意外的看着那只鸽子,慢慢走近,伸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柳若词你怎么又来了,是把我这里当成了固定投食点吗?
鸽子“咕咕”叫了两声,无奈,她只好回屋拿鸟食出来喂它。
柳若词好吧,谁让我人美心善呢。
在鸽子低头吃食的过程中,柳若词又一次发现绑在他脚上的纸条,她轻轻解下纸条,展开一看,还是今早那个熟悉的字迹。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这句诗的意思是:人世间的事情,如同东逝的流水,一去不返,想一想我这一生,就像大梦一场。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笑出声,看来这这句诗的人还有点emo在身上。
她忍住笑意,拿了笔墨,在那句诗下面写着:“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她将纸条再重新卷起来,系回鸽子腿上。
——
“殿下,查清楚了,这鸽子曾两次飞向范府。”谢必安拿着那只鸽子进屋汇报。
李承泽拿着刚才谢必安呈上来的纸条,他斜歪着身子,狭长的丹凤眼微挑,神情闲散自若。
字迹娟秀工整,完全不像范闲潦草的字迹,这更像是女子的字迹。
柳若词……
李承泽拿着那枚葡萄玉坠在手里把玩着,回想起下午在街上碰到她,她一双漆黑圆润的黑眸,仿佛颗颗饱满的葡萄一般明亮而又清澈地望着他,眸子亮晶晶的像极了小猫。
他的眸子微敛,嘴角勾出漫不经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