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边许安和张真源网吧打游戏，另一边刘耀文宿舍吵闹没个清静，他背了个斜挎包随手装了个课本也没看，扫了辆共享单车骑行半个小时就到家。

他站在门口蓦然停步，放在门把上的手猛缩回来，透过窗户他看到自己留在家里卧室那仅剩一点东西都被当做垃圾拿出来扔进垃圾桶。

刘耀文“……”

他早该习惯这场面了，自己在这个家里被当成毒瘤亦或是拖油瓶，离家那么近，但还是把他扔在学校里。

他定了定心，放下那些乱如麻的思绪拧动钥匙打开门，正拖地的女人手里捏着刘耀文养在家里的小猫扔出了家门，小猫摔在外面发出惨叫，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刘耀文“爸，阿姨。”

刘爸爸拿着遥控器看电视新闻，那个拖地的女人就是他的后妈。

后妈“你儿子喊你呢没听到啊。”

刘爸爸被后妈推搡终于分给了刘耀文正眼。

刘爸爸“又去打架了。”

刘耀文身上经常带伤，这次也是打周楚没收着力，刘耀文还以为能换来点关心，但是刘爸爸说

刘爸爸“学习学习不行，成天就知道打架。”

刘爸爸“要知道你是个败家子儿早他妈分给那个臭娘儿了。”

刘爸爸对自己亲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刘耀文妈妈是接受不了出轨才会离婚，当初拼命想带刘耀文走，就因为没有工作才没有抢过抚养权。

小三变后妈，刚开始刘爸爸对刘耀文还不错，渐渐的，他印象中对自己不错的父亲换了副面孔，任由那个女人颐指气使甚至对亲儿子又打又骂都要反过去安慰后妈。

刘耀文“爸，积点儿口德吧。”

刘爸爸“老子他妈供你吃供你喝就是让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刘爸爸拍案而起没有过多愤怒但刘耀文还是挨了一巴掌。

刘耀文“供我吃喝？你供个屁。”

刘耀文“我的钱都是我亲妈留给我的。”

升高二后刘耀文亲妈去世，只给刘耀文留下一张银行卡，立马是她那么多年里攒下的积蓄，足够支撑刘耀文直到上大学。

后妈惦记这笔钱也挺久了，谁知道刘耀文藏的这么好怎么翻都找不到。

后妈“败家子儿怎么说话呢，不想回来就滚蛋。”

刘耀文“用不着你说。”

刘耀文走出家门身后就是哐当一声，还能听到刘爸爸的辱骂和后妈的数落。

他不行走回学校，天边逐渐褪色，日月交替星辰布满夜空抬头便是美景。

晚风微凉，银杏飘落在肩头好像是小人儿穿着黄色衣裳坐在他肩膀处陪他路灯下游荡。

自从父母离婚后刘爸爸强制他不能再见妈妈，细算来他要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那个拼命生下自己照顾自己的妈妈。

“妈妈你看，那里有只小狗狗。”

“宝贝不要离太近哦，不能吓到狗狗。”

羡慕目光来源于路边普通母子，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这个时间学校操场很安静，刘耀文扔下挎包草地平躺，数着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老人常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这话蛮老套，却在失去至亲时会反复求证，寻找一份慰藉。

刘耀文“都是骗人的。”

想想太多，他也不知道那一颗才是，或者说他骗不了自己，离开就是离开。

起风了，今天温度那么高，刘耀文却只感受了冷寂，周围好安静，但又突然响起了缠绕耳畔多年的那首童谣。

他在试图拼凑那些零零散散模糊画面，妈妈的模样停留在了小时候，随着一岁岁长大只剩下了模糊轮廓。

记不清了，如今所剩也只有那一本故事集被他完好收藏，只有也就只有这点残存回忆支撑他。

一定要慢一点，再慢一点，不要那么快忘记。

书中在说长夜漫漫何其多，而妈妈在说夜晚最是难熬，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别人要他学乖要他听话，妈妈只要他平安长大。

刘耀文也忘了回宿舍是几点，朦胧间好像做了梦，梦到妈妈托人给他送来一张银行卡，那是个阿姨，她告诉他妈妈很爱他，妈妈去了另一个更美的地方，只可惜这次不能带上他。

周一太阳照常升起，许安叼着面包走进教室想趴在桌上接着补觉，昨天和张真源回到宿舍还继续连线，对比起来张真源精神头足的可怕。

许安“你不困啊。”

张真源“偶尔熬夜不影响。”

许安觉得张真源不是人，没准儿科技趁她不注意悄悄发达，张真源就是那个科技产物新型机器人。

许安“遭不住了，下自习叫我。”

宋亚轩在讲台也撑着头在打瞌睡，见许安睡觉他懒得管，自己都快头磕桌子了。

教室里早读声音不大，张真源也把早读改成了自己默读，又让靠窗同学关上了窗户。

许安刚要睡觉手机先想，她慌得一批打开手机都准备开骂了但是是别人发来的一条录音，她戴上耳机用头发遮住，只听了开头几句就突然变脸。

许安“我出去一趟，记得帮我打掩护”

张真源没问比了个OK，许安就猫着腰偷跑了出去，距离视频不超过五分钟，走廊尽头就是男厕所，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听着，里面人还在继续。

“我还以为刘耀文背景多硬呢，原来就是个没人要的狼崽子。”

“可不是，你看他校内横行霸道的样子，你不说还真不知道他家里是这样儿。”

“要不是昨天被我爸妈拉着去串亲戚我哪儿能知道这事儿，你是不知道那可太精彩了，刘耀文简直是被扫地出门。”

许安“说什么悄悄话呢，出来说呗。”

那俩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想跑又被堵了个正着，只能陪笑跟着许安下教学楼。

段绪飞“安姐，你不是和刘耀文不对付吗？”

段绪飞连教室都没进去就被喊出来了，看许安这架势，这是要给刘耀文出头啊。

许安“废话真多。”

许安上去就是一脚也没收力，又抓着另一个人两条胳膊反剪到身后，都能听到骨头咔咔响。

“安姐安姐，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下次不敢了！”

许安“都告诉谁了？”

男生支支吾吾不敢说，许安不耐烦又加重了力气。

“我说我说！大家都知道了！”

学校就是一个坏事传千里的地方，这么大点地，这么大点人，想传遍一个消息只要几分钟就够了。

铃声一响自习下课了，许安带着段绪飞走入学生群中，刘耀文家里那点儿破事满天飞几乎都在讨论

“要我说刘耀文也没多厉害，不就是会打个架。”

“你说要是许安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丢人啊，跟这样一个人争那么久老大都没个结果。”

“卧槽—”

趴在地上的同学后背有明显脚印，同学们见到许安都自觉让路躲得远远的。

许安“你不是挺能说吗？继续说啊。”

三两拳下去男生脸就肿的不成样子，许安和刘耀文都那么多年也都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知道别人痛处就肆意宣扬，刘耀文这傻缺跟个没事人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许安“再让我听到这些言论，都他妈上医务室排队去！”

许安这次替刘耀文出头也算还了上一次的人情，虽然她动手是在监控死角，可也不知道是谁真敢把事情上报给了宋亚轩。

吃完早饭许安就叫去了办公室，张真源担心在教室坐不住就跑出来偷听墙根儿。

宋亚轩“打架斗殴，威胁同学，你这个小姑娘挺能耐的。”

张老师说过这是他最头疼的学生，现在终于让宋亚轩体会到了。

宋亚轩“回家反省两天，一万字检讨，反省结束后去广播室念给全校听。”

许安抿着嘴听一句就点个头，她巴不得能回家呢。

宋亚轩“让你家长来接。”

许安“好的宋亚轩…啊不…宋老师。”

没等宋亚轩发作许安就已经溜了，还差点和张真源撞在一起。

据张真源了解，许安只有回家反省才会笑得这么开心，也就只有她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