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饼神游天外,“涂小娘近来可说亲了?”
一旁的阿里巴巴恍然大悟,“三番五次都有人议亲,涂小娘真是福慧双修啊。”
王七朝阿里巴巴丢一个白眼,“少卿的意思是,涂小娘频繁议亲却无果实在蹊跷,难说不是她自己所为。”
“俺懂嘞。”
“她是故意嘞,故意让别人以为她……”
“身怀不祥。”
“可女子名誉不可轻易损毁,她何以败坏自己名声?”
“去看看就知道了。”
昨晚虽说冷清非常,却也是钓了一条小鱼。
“你家府君近来带过什么人去府上吗?”
“小的不知,大人的事,我这做奴才的哪里知道。”
油嘴滑舌。
孙豹撸起袖子,抽起痒痒挠,往人脚底板上招呼。
他一脸凶相,“说不说!”
不过一盏茶工夫,那人便扛不住了。
“我说我说,大人就在前日带了个小娘子,没别的。”
“妾室?”
那人刚想摇头,眼睛骨碌一转,点头称是。又趁机说了一堆拍马屁的漂亮话。
孙豹一扬马鞭,将人吓得躲进角落,也不再言语了。
回到明镜堂,孙豹将审问情况向其他人一应说清。
李饼负手踱步,过了一会儿又站定,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查查这个……”
他伸直手指一挥,“妾室。”
修戾坊。
破山小心递上一只白色瓷瓶,邱庆之接过倒出一丸血色丹药。
他定睛看了许久,迟迟未肯入口。
“将军,修戾坊偏远,您近来身体不适,李宅又距离颇远,多日劳顿,您身体如何吃得消?不若还是搬到陛下安置的府邸去吧。”
“破山,我在你眼中就如此弱不禁风?”
“属下不敢妄议。”
“可您为李少卿如此图谋,他却一分不知,昨日还……”
破山及时止住话头。
昨日将军分明去了府邸,却对李少卿成婚之事一无所知,为什么?
“如何?”
看破山眉头攥成一团,似是颇显为难,邱庆之摆了摆手,不再深究。
“李少卿前程一片大好,以后这些话莫要多说,免得落人口实,污他清白。”
“属下遵命。”
李饼知道又如何呢,他们总归是缘浅。
他深叹一口气,重重顾虑早已阻隔了他开口的机会。
破山刚出去,又到了门口张望,“何事?”
“将军,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邱庆之转了转手腕,语气平淡如水。
破山长舒一口气,转身就拧着眉头暗骂,好你个破霄,扔一堆烂摊子就跑路,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邱庆之看着破山一边走一边挥拳,有些好笑,还有些羡慕。
可惜,哪有人永远不会老呢?
他远远望出窗棂,仿佛外头有什么抓着他的目光。
隐约间,他看到了两个嬉戏打闹的少年,穿着褐色衣衫的那个打了个手势,另一人便翻身到了他背上,他稳稳接住了那少年,手心如火燎,在少年人的催促下,他才颤抖着将手掌贴上去。
他又愣神了。
时节如流,他贪恋几分从前光景,也不过痴人说梦,难再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