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把我拉上来的人是谁,是敌是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那只原本握住我手腕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动弹不得。这人的力气极大,我一点儿也动不了,同时我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说道:“别动。”
我一听, 整个人就愣住了,随及整个人都震悚起来,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我还是马上就听出来了,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我”缓缓松开手,让出身来。胖子打着手电在后面,看见我忙把我拉到后面,递过包来。借着手电我才看的清,这个“我”正是齐雲。
草!要不要这么离谱!
前一个齐羽,后一个齐雲,当老子他妈的是可拆卸积木呢!我跟齐家过不去了是吧!
齐雲点了火把跳下洞口,胖子给我打了个别乱动的手势也跟着跳了下去。我从背包侧边的袋子里拿出手电筒简单翻了翻包,东西还算齐全,正准备把拉链拉上,一个反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在通道中坐下,伸手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金属的小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摇一下能听到里面有东西滚动的声音,不过却看不到盖子。
把包重新背到背后,我就专心研究起这个小盒子。坐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那种蛇类爬行时的窸窣声,脖子上湿漉漉的。我伸手一抓,拿到眼前想要看个清楚,立即被吓的几乎要跳起来。
青绿的小蛇顺着指尖缠上手臂,倒三角的脑袋丝丝的吐着信子。我一把把蛇甩出去,连带着手中的金属盒也飞了出去。身体向后倒去,摔下洞口,高度还是有点高,哪怕已经及时调整姿势,脚踝也还是扭了一下,顾不上下面还有没有草蜱子,扯下包,上面果然爬满了蛇,都是只有几厘米的小蛇。
拎着包往地上砸了几下,空不出手来拿手电筒只好用嘴叼着。确认背上包上都没有蛇了我才松下一口气,打着手电在地上找那个铁盒子。
远处隐约可以看到齐雲点的火把,他们应该在靠近那条蟒蛇的尸体。很快,火把被灭掉了,只剩下手电筒的光。在石头堆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小盒子,我蹲下身打算捡起来,一只干枯的细长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伸向了那个小盒子。
我认出这就是抓着我脚踝的那只手,手电筒的光顺着手的方向上移,映照出了一张干瘦枯黄的脸。毛糙杂乱的长发长出了大半张脸,眼眶深深的凹下去里面看不到眼珠,两颊也深陷下去,皮肤干涩到起皮。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那干尸凄厉的惨叫一声,皮包骨的胳膊挡住射向空洞眼眶的光。我忙是捡起那个小盒子,揣进裤兜,手紧紧握住匕首的把手。
我听到老远的地方传来胖子的声音。“天真!你咋滴下来了!”
我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匕首,只要那干尸有动作我马上就能动手,至少不能任他宰割。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碎石飞溅。干尸尖叫起来,尖锐的指甲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干尸就不知去向。
光线透进来,黑瞎子腰上绑着登山绳,挂在悬崖上,他从炸开的那个口子里朝里面看过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小三爷,狼狈啊。”
“闭嘴吧你!”我怼回去。整个地窖朝着悬崖外面的一侧很快都被炸开了,炸到一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半边并不是天然的石块,是有人拿石头一块一块堆起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这里专门建造了这样的一个空间。
胖子和齐雲走过来,胖子把手机给我,还不忘邀功,“怎么样,胖爷我对你够不够好。”“好!胖爷最好。”我也顺着他说。手机倒是没摔坏,就是外面的膜有点裂开。
所有人都下了下来,张海客看了我一眼,带着点嫌弃。这都正常了,那家伙反正不止一次这样。“这里是九级台阶的第一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山洞被人堵上了,这块地倒是够大。”他招呼着张家小辈往下搬东西,我没看到小花,也没看到闷油瓶。
“哑巴张和花爷往下探路去了,这一阶离上面150米,下一阶离这里200米左右,不过也更难下。”黑眼镜突然凑到我旁边。“你怎么知道的?”我转头看向他,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像还有点骄傲。“花儿和我说的。”
简直没眼看,我找了个地方坐着,放松下来才觉得疼。脚踝的痛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有点肿,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血糊了满手臂,拿水冲一下都痛的厉害。简单处理了伤口,拿绷带缠上,还算不错。
胖子在边上和陈槿说些什么,我撩起裤腿打算看看情况,却看到一个乌黑的手掌印在脚踝处。愣神中,我看到那只蛾子扑棱着翅膀飞到我脚边落下。我一动,它就扇着翅膀飞起来,落到我手上。李四地坐在离我不远处,他小口抿着水,看起来和社恐没有区别。
“在想什么?”齐雲坐到我边上,他的声音和我实在太像了。“没事。”我摇了摇头。他拍拍我的肩膀,“放轻松,话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小三爷?还是小佛爷?”齐雲的语气明显带着玩笑的意味,我被他逗的一笑。“就叫我吴邪就好,不用那么麻烦。”他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毛教授就把他喊了过去。“别想太多。”他走前对我说。
其实我本身也没想些什么,不过这一来我倒也轻松了许多。那蛾子大概是寿命将至,落在我手背上后便不再动弹了。脚踝疼的实在有点厉害,其余人都忙得很,胖子也很忙的样子,我也不好叫他。
等了一会儿,闷油瓶和小花上来了。“下面风很大,可能还要砸落脚点。”小花一边解开身上的登山绳一边说道。几个张家小辈和他们对了一下情况带上工具就下去了,闷油瓶径直朝我走过来。
“小哥。”我正打算起身,就被他按住了。他侧身蹲下,伸手撩起我的裤腿,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上来就看到的,脚踝上黑色的掌印实在是显眼。他大概是看出点什么来,伸手握住我的脚踝,揉捏起来。
“小哥?”他没应我,只是低着头。他用的力气不算大,正正好好,疼痛确实有所缓解。“小哥,可以了。”我示意他松开,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他才松开手放下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