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回归平静,金万堂却又将我拉入新的谜团,然后在机缘巧合下我了解到真相,布了一个局,最后的最后被割喉坠崖。一切听起来像是主角的觉醒,但是更像是我被一个人占据了身体,“他”替我布了一个局……“他”?我不再想下去,十年前九门已经逃离了“它”,如果再出现一个“他”那不知道还有多少腥风血雨。可是现在青铜门在不该开启的时候开启了,这一次会不会又引的“它”卷土重来呢?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灯光已经暗下来,看样子那死胖子睡着了。借着月光我开始观察起院子的布局,东西很少,只是东南角有一棵很大的树,我无法肯定那是什么品种。我试着爬了一下,还可以,借力的地方虽然不多但够用。三两下爬上去,我不禁惊叹于自己的身手,很久没有攀爬的这么轻松了——距离上一次的攀爬有些时日了,但我很庆幸自己还可以爬上去。我剥开繁茂的枝叶,又往上爬了点距离,也就两三米的样子我到了树顶,月光下一切都显的冷清,在很远的地方,有路灯亮着。
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静下心看过月亮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被计划占满,各种人和事不断在我眼前交替,今天见的这个明天就要杀,所有人都是信不得的,一切一切只能靠自己。三叔在长沙的盘口被我彻底接手后还算可以,除了刚开始有几个烦人的以外,本来我是不太打算接手的,毕竟三叔的产业多多少少都沾点血。潘子的事令我耿耿于怀,有一段日子我天天做噩梦,梦里是张家古楼,潘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大喊:“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惊醒,冷汗会浸湿我的T恤,大概半月前,胖子去了甘肃的那个墓后,我得到消息,潘子没死。我记得当时的兴奋,但我却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道上都是些眼尖的,被抓了把柄就难说了,可是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许久,像一个刚从梦中醒来的人,朦朦胧胧。
我一直坐在树顶,回忆往事。我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伸出手去摸才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眼泪。
小时候家里几个长辈都管的特严,一到黄昏就把我扯回屋,三叔是唯一一个会把我“偷”出来的人。三叔也不把我带远,就在附近的街上晃晃,大部分时间他更乐意把我带到树上,自己寻着个树杈看我在树上扒拉树枝玩;偶尔他也会爬上树顶让我坐在他边上,讲一些对于孩童来说晦涩难懂的话,我云里雾里的听着,也许那时他和我说过他的整个计划。
后来渐渐我长大了,家里管的也就松了,晚上也可以出去,不过必须有人陪着,三叔无疑是首选,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见过他,再回来是在解连环“死”后。小孩子的直觉准到令人吃惊,那时我隐约觉着自己该离三叔远点,没多久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按照我先前所说,那么后来的三叔就是真三叔。
我的耳边一阵嗡声,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像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我的潜意识在阻止我回忆以前的事情,会是什么?我又开始怀疑,一个个梳理从前的记忆,似乎每个事件中都缺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但一切依旧进行了下去,这意味着我们我们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如果是错误的,为什么最后还会回到三叔他们布的局上。少了什么……
我一直在树上坐到天蒙蒙亮才回屋,胖子还没醒,呼噜震天。虽然这是个四合院,该有的现代设施可没少。我接了水洗漱,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一点,我至少还在世界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只是淡淡一看,我却也能看到自己眼底的情愫,很杂乱且被蒙住了。
无故的,眩晕感席卷了我,脚下像踩在棉花上,腿一下子软下去。“嘭!”我的脑袋砸在洗手台上,整个人半跪在洗手台前,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迷糊中我听到胖子在喊我。
胖子把我扶到床边坐下,从我行李里拿出碘伏,嘴里还不忘碎碎念。“我说天真,你这黑眼圈这么重,小心猝死。”“死胖子,话说那么丧干嘛!”胖子倒没回我,放下药瓶子,手伸过来就要摸我额头,我连忙拦住他。“你干嘛!”“天真,你这额头怎么那么奇怪?”他说着碰了一下,竟然飞起来一只蛾子。那蛾子的颜色贴近肉色,被阳光照一下还有花纹。我看向胖子,他也看向我。“天真,”他说道,神情有些怪异,“你不会是扑棱蛾子组成的吧?还是说你是它们的妈妈?”我白了胖子一眼,“得了,别瞎说,赶紧处理一下去集合点。”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卫生间,白色陶瓷的洗手台上有一大片血迹。院子里,我最后看了一遍,发现我昨晚上坐的树小枝有苍白色、密集的皮孔。奇数羽状复叶互生,具有短柄;小叶皮革质感,卵形或椭圆形,先端为钝头,基部圆形或樱形。这分明是降香!
这整个大院中,种满了降香。降香是保护植物,这里却有满满一院子,实在是“深似海”。可惜我这不是豪门,而是九门,是暗流涌动的老九门。
集合点,小花和黑眼镜已经到了,小花两只手环抱在胸前,哪有昨晚那长满疹子的样子。陈拾湫是在我和胖子后面来的,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他向我们四人依次作揖。他说话很有味道,带着些戏腔的调,这是唱戏人的通病,小花讲话时也是如此。陈拾湫作揖时小拇指微微翘起,多半他也是唱的青衣花旦。
“吴小佛爷额头怎么了?这可还没出发呢,不行留下吧。”张海客一开口就是明嘲暗讽,明显想让我难堪,可惜,我偏不如他愿。“不必了,不过是昨夜磕着了,无伤大雅。”我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那小佛爷可得多加注意,我们去的地方可比这复杂多了。”张海客似笑非笑的说,闷油瓶就站在一边,似乎又在发呆。
走出院子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只从我额头上飞起的蛾子,它绕着我飞了几圈,随后落在了我肩上。我轻轻将手伸到它边上,蛾子被惊的飞起,又很快明白了我的意图,落到我手背上。
胖子也看到了,凑过来说:“天真,你不会真是扑棱蛾子它娘吧?这蛾子咋一点不怕你。”蛾子被胖子惊到,扑棱着翅膀胡乱飞了几圈,又落回我手上。胖子越看越感兴趣,眼见着就要去抓,我忙指着前头说道,“我们掉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