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妈妈老了,以后可能照顾不了你,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该吃的吃别省,平时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学习!”她尴尬看看了看柳雪儿,一反常态的,反复地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当时的柳雪儿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开口叫她,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挽留她住一晚,甚至连饭也不陪她吃一餐。
她叮嘱完柳雪儿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心尖的苦涩越发扩大起来,自己这个女儿,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从来都不喜欢她这一点她很清楚。
待她走了以后,我才打开袋子里的东西,里面全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柳雪儿的心又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有些回忆不可抑制的开始在脑海里打转。
柳雪儿想不到母亲把也喜欢的东西,全部都记牢了在心里面,当时的柳雪儿挺感动的,看着那一袋子东西泪流满面。
里面留了张字条,娟秀的字内容是这样的:雪儿,妈妈要走了,你要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每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在窗前陪你;寒霜雪花到时,我在夕阳余辉处捎一抹温暖送给你;你难过的时候,我会在远方思念你,梦里也想着你;月儿圆了,如果你觉得孤单,我会在梦里来见你。以后的朝朝暮暮;分分秒秒,如果我不陪你,请你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挂牵……
很有才情的几句话,却让柳雪儿有点深感不安的感觉。万万没料到,没过多久之后真的印证了这份不安。
柳雪儿说到这难过的看了一眼刘枫,缓缓的继续道:“她送东西给我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细姨慌慌张张的,一脸疲惫地找到学校来,双眼都是血丝,神情认真带着哭腔对雪儿说:“快回家去看看你母亲,她快不行了,真的快不行了!”
柳雪儿听着这个消息,当时一怔像个木头人似的僵住。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眯了眼睛盯着她。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的看书。面无表情地应了她一声:“知道了”。
细姨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眉头蹙了蹙,哭丧着脸说:“雪儿,你妈她快病死了,再怎样不好,她好歹也是你的亲娘啊!”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当说客。
你难道不明白这一次如果你再不返去,恐怕凶多吉少,最后一面也难以见上,她不想你担心,怕你分心影响学业。
她还死撑着不让我来找你,告诉你这个消息”。说到这细姨的泪水潺潺的直流。
柳雪儿低了低头,颇有些逃避的意味,回味着她说话的内容,放下书本目瞪口呆的看着长相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认真的打量着细姨,看她的表情不像撒谎的样子。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脑里闪过证人席后面的那张脸,佯装目无表情带点赌气情绪道:“细姨,我爸是怎样死的,她有没有想过呢?凭啥要我去看去她,我不想管她的事,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细姨没理她愤怒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不是你想和表面看到的样子,雪儿你还年轻不懂,不论对与错,你得学会宽以待人”。细姨很是着急的样子,但又不得不用教导的语气道。
“我不管你,懒得跟你那说那么多,反正我现在就要你跟着我走!”这个执傲的女人,不容分说,连拖带拽拉着柳雪儿。
柳雪儿看到了细姨眼底的落寞,也就不再抗拒。任由她拉着自己,惴惴不安的离开了学校……
也多亏了细姨的举动,否则柳雪儿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幕。
人总是要等时光滑过,回头看看在行动之前权衡得失是多么重要。柳雪儿现在才明白自己年少的时候看问题单一,年少的时候爱恨都来得简单也浓烈,是一片纯白也是一腔热血,最美好的日子,也最不知珍惜。
在细姨牵着手之下往地车站走去,心里恍惚划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母亲病成怎么样了,想不到自己还会担心她,亲情就是亲情,无法、永远都不能害舍。
幸亏细姨拽着她去了医院,不然一辈子都得在后悔中度过……
细姨边走边着急解释“她这个月恐怕都难撑得过了。我不能让你一世后悔。特意赶来拉你回去,”一路上忧心如焚的细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母亲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一路风尘仆仆的。柳雪儿跟着细姨进了医院门口,柳雪儿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心里酸酸说不清的滋味,还带有慌乱,心里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当柳雪儿和细姨急匆匆的赶到病房门口,心里难受眼眶的泪水便如潮水般涌来,内心不可抗拒地,面上的泪也是忍不住大把大把地落下……
即使是细姨事前有了提醒,但在这样的未雨绸缪情况下,柳雪儿依然还是低估了她即将面对的惨烈的状况。入目的环境让她发了懵,她多想冲过去抱住妈妈好好的哭一把啊!
现实改变了柳雪儿心底的执念,柳雪儿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插着氧管的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整个人僵住。要不是五官轮廓还在,那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她自己的母亲。
柳雪儿心震惊得如鹿撞,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面上挂上释然的笑看着这个气若游丝,仅剩一口气撑住生命的女人,要不是细姨带来的医院柳雪儿不敢相信她会是自己的母亲。
这个女人不再有漂亮的容颜,动人的微笑,昔日让人心神动荡的女人。变成了满脸的黑斑点,眼睛深深陷入眼窝里,曾经迷人的双眼变得混浊黯淡,看不到一点生机。
柳雪儿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听到了声响,费力地睁眼,看了看眼前的柳雪儿,她面上刹那间看到了惊喜,眼中带点疑惑,“雪……儿,雪儿……”床上的人儿呢喃出声,弱弱的声音传入了柳雪儿的耳中,听得她一阵心酸。
柳雪儿快步走近她,心痛的感觉却阵阵袭来,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我来看看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你很快会好的!”无助的握着拳头,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难过。而母亲正在惶惶不中正无助的瞄着她自己……
“对,对……不起!”
她想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打着吊针,再加上无力,她坐不起来。她没打针的手紧紧地拉着被子,整个身子缩了缩,
“躺着不用动,免得针口歪了。”柳雪儿赶紧提醒她,并出手阻止了她想坐起来的动作,然后帮奴把被子给掖好。
看着浓密漆黑的头发已干枯如草稀疏枯黄,湿润的双唇变干裂,欲要张开的嘴,也许太激动了,老半天她什么声音也没发得出来,泪水从干枯的眼角边流了出来。
床边挂了很多个仪器,抬头看一看床边输液的架子,输液的瓶子正在不停的往下滴。
抬头看一看床边输液里面的液体正在沿着管子,往那骨瘦如柴一样的手缓慢地流入她的身体去,状态上正在不停的发挥它们的功能,但是她的母亲的面上却没有半点起色,要不是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还在转动着,柳雪儿真的会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在活着,那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和木偶没什么两样。
柳雪儿的大脑一片的空白,难以接受命运捉弄让人意想不到更令迷茫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进来查房了,医生说一些什么柳雪几根本就听不进。医生检查完毕之后,临走时对柳雪儿道:“你是病人家属吧?请来办公室一趟,半小时后!”
细姨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她拧转身去,不停的抹眼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的,知道!”柳雪儿脑中的弦绷紧了!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走进医生办公室的。
“进来吧!”主治医生从堆满了各种文件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她。
“医生……”
柳雪儿极其紧张而恭敬地叫了一声。
“坐吧,你稍等一会啊,我把手上的这个文件先处一下。”医生和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伏下身去忙活了。柳雪儿心慌意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正在看文件的医生。沉默中,柳雪儿如坐针毡。
此时的柳雪儿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医生的坐位上标明既是一位知名的胃病专家,也是医院的领导主任工作出色。
柳雪儿一向对医生敬佩有加,但对入办公室的事情从不愄惧,这回儿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手心微微冒汗,她自己也在问自己是害怕见医生了吗?还是因为怕她病重。
忐忑不安地一直默默地在那里坐着,表面静静等候着医生工作的完成,內心却早已心急如焚。
才二分钟,时间却那么漫长,医生终于看完了文件,他十分严肃地对柳雪儿道:“刘丝丝的癌细胞已开始扩散,再也无法好转,请你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