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如此,来的时候,如桃花灼灼般绚丽,赏心悦目。
记忆中的张叔叔就是能保护她一生的人,张叔叔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笑容如阳光般俊逸吸引人,他和我母亲站在一起真是才子和佳人,旁人眼里众评的最佳配对。
如果不是因为外公当初的百般阻拦,母亲一开始应该会和他在一起携手白头,人间一定会少一桩悲剧。
父亲或许不会死,母亲估计也会变幸福小女人。可是苍天真会捉弄人,父亲走的时候,如冬天里的飘雪的样子,风卷落梅纷纷凄冷”。柳雪儿一脸迷茫之色难过地说。
那是在一个阴暗的夏天,风雨欲来的天气,6月13日记忆中最灰暗的日子。
母亲瘦小的身躯,站在高大的护栏后面。肩头不住地抖动是多么的孤独,惨白的脸上眼睛充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摇摇欲坠。
法官紧绷着一张脸严肃的问:“刘丝丝你是否看到柳杰俊故意刺过去的时候”。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母亲的回答。
沉默,整个审判室里死一样的沉默无声,记忆中最漫长的一分钟,生与死之间的抉择。带着期望,忧伤,深情,溺爱,愤怨之色的父亲,木然的望着母亲是多么的无助,等待着母亲对他生下死的回答。
母亲断断续续抽泣声中的回答,尤如晴天霹雳,令全场一片哗然,多少人感到惊奇,让人难以置信,还有就是更多的惋惜。
那一刻我多希望母亲能在法庭上指证父亲是误杀,但是她却没有,我无从理解她。母亲的回答让父亲面如死灰,颓然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柳杰俊被告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法官清清楚楚的声音刚刚宣读完毕。站在证人席上的母亲便昏倒在证人席上。
当时的我木然的看着这一幕。
父亲就这样被警察押着从左侧门带走了。临走的时候朝我这里依依不舍地回望,蹒跚的步伐沉重,更显孱弱瘦小。父亲撕心裂肺地叫着我的名字,警察无情地拖他走出那门后,就再也没见过他,那时的我才9岁。
看着他被带走,我惶恐得呆若木鸡。外公使劲的拉着我,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却抑制不住的泪如涌泉,他用力握着我的手腕,指甲刺穿了我的皮肤。
很痛,锥心的痛,我忘了哭,脑里空白一片。外公哆嗦着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当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我才反应过来,泪如雨下,抑制不了情绪掀起波澜。哭喊着叫道:“爸爸,爸爸,你不能走,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无法去挽留,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到回答声。再也不会有那一双慈爱的眼睛追随身影,更不会有人买几张票,让柳雪儿一次又一次地在公园里体验天空中的旋转,体验那种刺激和惊险的场面。
更不会有那目不转睛地盯着,脸上布满关切和怜爱的目光陪伴。
说到这柳雪儿已泣不成声,泪水泛滥成灾,不可抑制。刘枫心痛的看着柳雪儿,轻轻抹去她面上的泪水。
“求你别说了,也不许再想了,都是我不好,无心的提起让你难过了,亲爱的”。刘枫心痛地看着她一脸的疲惫,但依然柔软、光滑,充满着弹性的容颜。
顿了顿,刘枫用手指轻柔地在她的脸上慢慢抚摸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手跟着她的眼睑一起颤动,感受着她那小巧的鼻子处散发出来的微微气息,她的嘴唇丰满而柔软。
柳雪儿正准备开口,刘枫急忙低头用嘴堵住她的唇……
这一夜,柳雪儿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在刘枫温暖的怀抱中,他一直紧紧的抱住自己……
次日一早,柳雪儿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她回忆起自己和刘枫说了父亲死之别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一般。
她睡不着,轻手轻脚的离床,她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境色。不可否认,刘枫对她的感情,那是出自内心的爱,他的内心是挺感动的……
有相濡以沫的感情,还有无言也默契的懂得。昨晚想起父亲,现在突然之间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母亲,一滴眼泪落下,眼前又迷蒙起来……
阴沉沉的天,一如她阴冷的心情。此时,柳雪儿多希望有响雷霹雳,闪电划过,只有这样,才能和她此时的情感配合,让心情得以宣泄。
可是上天就是要故意要折磨她似的,佛偏偏就是这副阴冷的嘴脸,让她的心,她的情在这样的天气里被侵蚀。多少伤痛在她心里翻滚煮沸起来,每一次的撕扯让她血肉模糊,肝肠寸断。
多少眼泪在她的眼里流出,流到她的心里,嘴里,脸颊。当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冰凉的感觉,让她知道那是眼泪;当泪水流进她的嘴里,咸咸的味道,让柳雪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那是对已故亲人的思念。
刘枫突然之间醒过来,下意识的摸一摸被窝,这才发觉被窝里面好像没有人。他张开眼睛四周搜索,可是房间里面却没看见柳雪儿的影子,吓得他完全没了睡意,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跑进厨房里一看,居然没有人影,一个转身,无意中才发现她一个人正在阳台落泪。
“雪儿?”刘枫浓眉微蹙,朝着柳雪儿走去“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一个在这里哭起来了呢?”刘枫睁大眼睛看着柳雪儿,他的声音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充满了宠溺的看着她。
柳雪儿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把刚刚出现的刘枫给吓呆了,他心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柳雪儿胡乱地擦着眼泪,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不小心,让坭尘进眼晴,过一会就好了,我也只是高兴,出来看风景。”柳雪儿随口扯了个谎来搪塞。
刘枫疑惑的看着柳雪儿,哪里肯相信她的话,不太相信满脸猜疑地问道:“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出来看风景这么简单吗?”
柳雪儿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因为上天夺走了我一个亲人,又将你送给了我,我能不开心吗?”,柳雪儿佯装开心道。让原本还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笑容,像是下雨天里坚强开放的玫瑰,娇羞美丽愈发惹人疼爱。
刘枫满脸猜疑的神色,咧嘴一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上天注定的,咱俩天生一对”。刘枫宠溺的看着她,发现她眼角眉梢似乎都染着化不开的惆怅,让人心疼的几乎想要伸出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本人又没拍卖过,我可没收过钱,不能算是你的,你可不能这样说话”。柳雪儿用好强不甘的语气反问道,问完差点儿笑了出来。
“你和我登了记,就是我的人了,加上我的姓,叫刘太太。”刘枫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柳雪儿沒精打采有点难过地道:“坦白说,刚才想我母亲了,都怪你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提起呢!最伤心难过的事情,记忆中最想模糊的一页,一直不敢揭开心底隐藏已久的疮疤!”
那隐隐的疼追着她不依不挠的,让柳雪儿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她担心刘枫看见,转过身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她悄悄的擦拭干。很久一段时间她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不敢去碰触的伤疤。
“既然已提起,现在也沒有必要隐瞒最后的结局了,你是我最亲的人,按理说也得让你知道。自从父亲走后,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了。我不开心,也没再也没看见我母亲她笑过。年少的时候,曾经固执地认为是因为母亲她才害死了父亲,我父亲走了之后,我就再也不主动和她说话或多看她一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出来求学,她默默的看着我没有嘱咐。
我没有给她打电话,也少回家。难以想象她失去了生命中的两个男人,我也疏离了她,全然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感受,郁郁寡欢的她到底如何挺过来的,这其实也是个迷,我一直无从考究”。
大一那一整年,我都没有回过家,刚刚上大二的时候,有一天她偷偷来看我,当时我感到有点奇怪想不到她会来校,一脸的猜疑的扫了一眼,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她,外貌依然很显年轻,皮肤不怎么保养,也是那么白嫩。
但白中明显少了健康的红润。
只有眼角的那些皱纹,才看得出岁月对她的侵蚀,当时的我再怎么想也没料想到,她会来校看自己。她带了一大袋我爱吃的东西,一脸放松的表情上满脸堆笑的样子。
突然的看见她,伧促之中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久了不叫她,我连一声妈妈也不想叫她,心里除了意外,眼里甚至掠过一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