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你觉得他像不像被警察拷走？”缔奕笑着搭上沈末的肩膀，下一秒缔奕的手背浮起一层薄红。
沈末冷冷地开口：“松手，要到我们了。”
“‘我们’？徐岸不可能再带两个了，我们自力更生更省时省事。”说着缔奕跳下石头。两人走到高处，对面沈子西和徐岸也已经稳稳踏上柜顶。
果然徐岸没有再回来，他坐在柜子上喘着气，见沈末的手势问道：“行吗？”
“O大K！徐叔你放心！”缔奕比了个手势。
什么形容……
徐岸见缔奕这么有自信他放心地把绳子甩给了回来。
“送你的那个过去，你看着比他强壮一点。”
“？我的哪个？”缔奕眨了眨眼，他附身拿起绳子，“‘我的那个’你会吗？”
沈末嘴角抽了抽：“我可能不会带人吧。”
他向前抓住缔奕手里的绳子二话不说先伸手就环住了缔奕的肩膀：“所以你带，别后悔就行。”
当然后者和他想的也是一样，他伸手环住沈末瘦劲的腰，把绳子稳稳卡在7号柜子上：“别吓出小珍珠了，我唯一没带纸哦。”
伴着倒计时两道身影同时加速，跃起。深渊之上，两双腿直直落在柜子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差点没抗住，脚下的酥麻和刺痛立马贯穿了全身。这股冲力要不是彼此能扶着很可能会扛不住，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往上爬去。
“好在我披风有点效果，不然我们都得碎在这里。”缔奕喃喃了一句。
“怎么？”缔奕被挡在门外，里面的沈末根本没想给他让位置。
“吼吼？柜门一关就觉得没人看得到我们的分裂了吧？”缔奕收起绳子，双手掰着柜沿从容不迫地开口。
“你不是问我想不想和你一起进惩罚游戏吗？”沈末在里面冷笑，“我现在回答你，这次我不想。”说着他伸手毫不犹豫地把人推了下去。
“有种。”
下去的瞬间游戏倒计时结束，沈末的柜门重重合上，渐渐地一点点放平。
【夜幕已至，请睁开眼。】
电子音在柜子里慢慢回荡，外面的光线愈发黯淡，就好像真的在光影轮转。
缔奕下去了，这点沈末绝对确信的。但是为什么？系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通报他进入惩罚游戏？
沈末吸了一口气，柜子里的氧气愈发稀薄，他躺在柜子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不安。他怕封闭和黑暗。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待在封闭的柜子里或待在任何封闭的漆黑安静的环境里。之前在第一层的时候已经发过病了，虚假的窗户构建起的封闭空间和这里没两样。所以就算缔奕之前不惹他在这里沈末也会送他下去，因为沈末不喜欢被别人窥探自己的弱点。
“呼......”沈末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他睁眼。
外面吐露着一丝微弱的光，沈末伸手甚至恍惚地想要去抓住这缕光，去吸那里的氧。但无奈那是一条狭窄的管道，光没有形状，沈末怎么都捧不住它。
“啊！”突然沈末只觉得被什么电了一下，心脏狂跳的胸口浮出一颗红色的铁球。
铁球上面刻着数字IIV。
5？
沈末伸手接住这颗球，沉甸甸的，怎么会从自己身上飞出来？
铁球刚碰上他的手的那一刻像是漏电般释放出一阵剧烈的电流，触电的酥麻感迅速爬满沈末浑身上下每寸肌肤。他痛苦地蜷起来，充分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触电的人松不开让他触电的东西。
铁球的电流不强，但是足以折磨到他神志不清，渐渐得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电流，就好像是自己在发电，他能感受到体内的燥热和全身的酥麻，四壁是冰冷的，唯有自己在高度发热。
“我这是要熟了吗？”沈末迷迷糊糊地说道，他眼里擒着泪水，朦胧下好像看到了浓雾中浮现了一个影子。
“爸爸，你终于来接我了吗？”沈末此刻竟然想哭，他看着那人影渐渐变大，空间渐渐变小。
热热的吐息从面前吹来，胸膛上相触的体温比自己冰冷，那人的腿卡进自己腿里，帮他固定住身体。
“爸......”沈末很已经完全没力气思考，他浑身上下都被电流折磨着，眼泪和不受控制的身体全都贴在了那人身上。
父亲抬手，一手环住自己的腰，一手抬起自己的下巴，沈末视野里只有一个滚动的喉结。
那人咽了口口水：“也不至于叫爹的。”
“您为什么丢下我。”
“？”‘父亲’愣了愣，他低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吻了吻沈末的额头。就好像是在安抚他那样。
“快14年了，您为什么......唔……”还没等沈末说完，他就接受到了一个温柔吻。
这次沈末没有反抗，也许是电流带给他的生理反应，他迷迷糊糊地忘了这人的身份抬腰主动迎合了这个吻，唇齿间的缠绵和气息一瞬间让他想起一个人。
“！”熟悉的刺痛咬醒了沈末，他从电流中醒过来。此刻的电流已经完全消失，他拉着对方的后领，眼睛从来没有瞪得这么大过。
缔奕？？
缔奕躺在面前，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着自己，嘴角沾着的是自己的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继而笑呵呵：“怎么了好儿子？”
他黏在脸上的红铁球已经变成一个拇指大小了，上面的数字也已经倒数成了I，下一秒铁球消失。
此时的沈末已经彻底清醒，他脸色铁青。
“乖，别生气了。”缔奕笑眯眯，“咱们扯平了。”他的目光下移。
“......”
沈末恼羞成怒地往后靠结果脑袋撞上冰冷的铁壁。
“哎呦，不痛吗？没事的，我能理解你，这个姿势我也不舒服，你不想我也这样的话别乱动。”缔奕正色，沈末虽然不想承认但缔亦确实没说错，他侧头听话地不再乱动。
原本狭小的冰冷的空间不断升温，突然四周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
“咚！”沈末的头重重撞在铁壁上。
“喂，靠过来。”
缔奕把人拉进怀里，沈末抬头只见这人难得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也忙听外面的声响。那是一种很沉闷的脚步声，那东西每走一步柜子就会摇晃好几下。要是不抱紧点一定会直接撞傻在这里。而且走得很快，甚至感觉是在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想着沈末也抬手帮缔奕捂住了头，两人靠在一起紧紧贴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伤害。
“咚，咚，咚......”
那庞然大物总算是来到附近，他的阴影包裹住了整个柜子，这次真正的黑暗包围着沈末。他浑身绷紧，熟悉的不安感袭上心头，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此刻的氧气空前稀薄。
“唔。”
外面的脚步不再响动，黑暗里的死寂就像一滩窒息的沼泽烂泥死死地裹住了自己，空洞的后背和无助的下坠感袭上身子，沈末失重地一个激灵，他猛地弹了一下。
“怎么了，抽筋了？”头顶上传来一声，“你再用力点我脑就要被你干碎了，轻点。”
沈末恍惚着抬头，他深吸气，把头埋进了缔奕怀里。沉闷规律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他好像在黑暗里找到了微弱的会悦动的火苗，又像是记忆里海边的安眠曲，令人轻松让人有地方喘气。
“我不敢。”颤抖的声音尽数落入缔奕耳里。这也是为什么沈末不希望缔奕在这里的原因，在这个环境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且这副模样从没人敢他身边呆着，之前胖子就因为担心他陪他康复训练时被自己狠狠来了一拳，后来沈末就彻底放弃了治疗，他再也没让任何人陪在他身边过。
可是现在，他却很贪恋这人的体温和心跳。
“嗯？”缔奕心思在外面，他完全没发现沈末的异样，只是稍微温柔地安慰了几句，“别怕，只是个奥特曼大小的怪兽。”
说着他拍了拍沈末的背，在极端情况下，那种微不足道的善意往往能救人一命。熟悉的安慰方式终于让沈末喘了口气，但是这还不够，他现在需要光或者离开这里，否则随时有可能会对缔亦应激。
“亮一点。”沈末颤声，“你有，灯吗？”
“有啊。”缔奕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他从空气里拿出一个荧光棒掰亮塞到沈末怀里。沈末几乎是看到光的一瞬间就忙去抢过来，他把“太阳”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那圈暖暖的粉色光就像是他的太阳。
褪去了攻击性的沈末脆弱得像张纸，他像乞求雨水的旱民般把身子躲进了缔奕怀里。这次缔奕没有调侃，他依旧是抬手轻轻地拍着沈末直到外面的光明再次闪耀。
伴着一阵阵晃动，艰难的第一夜过去了，系统没有急着说话，反倒是沈末开口了。
“谢谢。”沈末缓了一阵子他突然开口，“我个人不习惯这个环境，抱歉。”
“别这么有礼貌，怪不习惯的。你好不好奇外面刚刚那个是什么？”缔奕扯开话题，“我刚刚用镜子看了下。”
“镜子？”
“对啊，管子有面镜子，而且是A级的。”缔奕笑笑，“有记录功能的镜子。”
沈末抬头，后者一愣。
“交换一下情报怎么样？好队友。”缔奕别开目光给他拿出一张纸巾。
沈末接过纸巾：“你会相信我的话？”
“说实话不是叶子西和张富我都信，况且你只要是我队友的身份我也会信。”
“你究竟为什么会对叶子西有这么大恶意。”沈末叹了口气，把纸巾扔入空气里。
也许是余劲未了，他现在竟然产生了想和缔奕好好谈谈的想法。
“以你们俩的能力，要是组队或者搭档不是能横杀四方？等级最高的不就是你们俩吗？”
“横杀四方？”缔奕冷笑一声，“恐怕到时候是他单方面的屠杀。”
“沈末，我不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态度，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个人是真的有点疯……不对是精神病。”
“无论是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劝你还是选择远离他堤防他一手。”缔奕严肃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说人闲话的人，但是看在你是我队友的份上，离他远点，看着。”他撩起斗篷，拉起腰间的衣服，上面有很长的一道伤口，血已经染红了绷带。
“我的绷带是A级的塑身衣，它在我不想让别人发现的情况下不会暴露出来。”说着缔奕又拉下领子，领子下是一大块淤青。沈末皱着眉，这样子的伤口绝对不是在上次惩罚游戏中出现的。也很难想象缔奕的毅力，他是怎么在这么严重的负伤下坚持下来的，更何况还有佚之狐“送”的负重。
“我和他的斗篷能减缓各种buff和疼痛。”缔奕解释道。此刻的沈末能感受到他不是在撒谎，那眸子里露出来的气场和平日里的吊儿郎完全不一样。
如果早能这么正常，不油嘴滑舌的话，没准自己真的能和他好好相处。
沈末垂眸：“叶子西，我知道他。我来到这里之前接到他用我朋友的电话告诉我让我去酒吧接人，并且和他见个面。”
“你还有朋友？”
“你看着像没朋友。”沈末瞪了他一眼。
“哈哈，所以.......他是在追求你？”缔奕笑笑。
“你觉得这像追求吗？”
“像单方面的变态。”他乐道，这次倒是两人想一块去了，“唉，你早这样正常讲话不就好了。”
“你也不像正常人。”沈末回嘴。
又变回不正经了......
沈末这话一出缔奕竟然顿住了，他思考了一会幽幽开口道：“沈末，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像你们正常人吗？”
沈末的答案当然还是当初那句。
他抬头对着那对双异于常人的红眸：“首先，我也不是正常人，你刚刚也看到了。”
“其次，答案还是一样，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尊重你。”
听罢，缔奕苦笑了一下，他点头：“也对，我们都不是正常人，这么说我确实是个神经病，问错人了。”
他叹了口气正色：“回归正题，咱俩交流一下物品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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