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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遥:白子画(十)

窥破:卿似明月

白子画(行止帝君)有事么

笙箫默立即将花千骨适才提出的请求告知白子画,听罢,白子画望向了跪在广场上看着他的花千骨,双眸波平如镜,无悲无喜亦无爱无恨

  仅是这么一眼,花千骨顿时感到一阵心痛,双目盈满了点点泪光

  对此,白子画看不懂花千骨的眼神,也不想看懂花千骨的眼神,只是慢慢地站起身来,而后飞到了半空中,兀自运转起体内的灵力并快速地施了个法,戒律阁长老罗绪之手上的三十六根销魂钉立即飞速升起

  在众人的惊呼声与劝阻声此起彼落之下,六六三十六根销魂钉悉数钉入了白子画的体内,白子画顿时口吐一滩鲜血,与体内流出来的鲜血一起染红了一袭玄衣,血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宛如天空下起了一场血雨

  仿佛过了半晌,白子画缓缓地落在地面上,只见他的面容除了变得愈发苍白之外,神情依旧是清冷如雪,全然不见丝毫的痛苦,可见其修为之高深强大

  现场一片噤若寒蝉,众人仍未缓过神来

  俄而,白子画望向一脸惊恐而悲痛的花千骨,双眸依然漆黑如墨,却是一片死寂的虚无,不见丝毫的涟漪波澜,而后他微启沾满了艳红鲜血的薄唇,如是淡声说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我不欠你了

仅有五个字的一句话,白子画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却让花千骨瞬间如坠寒冰深渊,两行清泪瞬间扑簌而下

  花千骨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这三十六根销魂钉,换你答应被逐师门

  白子画竟是恨她至此么

花千骨不……师父……

花千骨终是忍不住哭得几近泣不成声,内心端的是悲恸欲绝,直看得匿藏在暗处的东方彧卿心疼不已

  夏紫薰略显怔忡地看着花千骨,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不禁鼻头一酸,这花千骨到底是另一个夏紫薰

  白子画无丝毫的动容,一边若无其事地逼出了体内的销魂钉,一边面无起伏地淡然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三天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仙界永平2154年六月十八日,长留第一百二十六代掌门白子画将孽徒花千骨逐出师门,并代替她生生地承受了六六三十六根消魂钉之刑,从此二人恩断义绝,再也不相欠

  白子画话音刚落,意外突生,流云留下的重羽伞伞面上的应龙和飞凤图案在沾染白子画的血之后,变成活物飞了出来

  那应龙和飞凤围绕着白子画盘旋,白子画身上那销魂钉的伤痕赫然消失不见,随即飞凤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开口道:“尊上,落花即败,不见其形,但其气仍在这世间流转。心缘不灭,则生生不息。也许千百年后,会见故人归”

  很快,那应龙和飞凤带着重羽伞飞入天际,不见踪影

白子画(行止帝君)故人归

因为这一句话,白子画等了数百年

  “第一,尊上在我的心里是很重要,可是他再怎么重要,却是远不及天下众生来得重要,因为我是六界之主,我很清楚自己必须取舍什么”

  “第二,我不想做出违背尊上心意之事——他想要死,我便支持他;他想要活,我也支持他。更何况,他身为长留掌门多年,绝不可能不晓得解毒的方法,他不肯说出来就是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人而做出危害天下众生之事”

  “第三,若是负他一人,那我仅欠他一人,与其他人无关;若是负天下众生,那我便欠了天下众生,也连累他欠了天下众生”

  “这十方神器原是出自神界,如今吾既已觉醒,神界之门亦将重开,吾自当携此十方神器重返神界,以免六界再次因此多起纷争。神界覆灭皆因上古众神欲壑难填,为争夺权利、征伐疆域而起,而今灼华以其一人之死以解救天下苍生于危难之中,尔等方有此番海清河晏之景象,吾万望六界中人皆能够以此为鉴,休要轻易大动干戈。话已至此,此后吾将以此一生守护十方神器与天下苍生,若非六界再次面临大难,否则吾此一生亦将不出这神界半步。尔等且好自为之,莫亏负吾之所期”

  重云阁

  此处曾是流云的居所,如今成了白子画的居所

  他执着地想要捉住重云阁里残留着的流云的气息,也执着地想要将自己囚困在流云曾经栖息过的地方

  哪怕流云的气息已经渐渐地消散,哪怕流云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曾有过丝毫打算放过自己的念头,毕竟流云之所以会死,其中自然也有他的责任

  重云阁里的一应物事与摆设,白子画不曾挪动分毫,并且每隔几日细细拂拭

  如此一来,余下的时光好像回到了流云下山历练的那几年

  有时候,白子画总会忍不住陷入一阵恍惚,分不清今夕究竟是何夕

  仿佛……

  仿佛流云并未彻彻底底地远去,这一切正如那些年一样,她不过是下山历练个数年罢了,很快的……

  很快的,流云就会回来的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回来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过了多久

  白子画仍旧在痴痴地等着,等得绝情殿的庭院里遍布一棵棵高耸入云的雪松,等得那些画卷都泛黄了,等得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变成花白了,等得他再也不曾醒过来

  流云还是没有回来

  不过,流云不回来也没关系,他总算可以随她而去了

  又是一日

  白子画正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块布,细细拂拭着重云阁里的东西,尽管那些东西并没有沾上什么纤尘微垢

  纵使他的身躯依旧颀长挺拔,仔细一看却显得清瘦了不少,微微蹙拢的剑眉隐隐萦绕着一缕似肃穆又似凄惶之色

  看着手上握着的夜明珠所映现出来的面容,还有那一头堪比皑皑霜雪之色般的白发,白子画不由得愣了一愣,夜明珠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苍老了许多

  对于不管是尚存于世或是与世长辞的流云而言,白子画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挚友罢了,她至始至终也不知道他对她怀有的那些心思,更不知道他对她究竟用情有多么的深

  可笑他竟擅自为她白了一头墨发

  在白子画陷入恍惚之际,大手不自觉微微一松,夜明珠就这么跌落在地,滚到了一旁的大床底下

  白子画顿时回过神来,正要抬手施个法术取出夜明珠,却蓦地耳尖地听见夜明珠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后发出了一声闷响

  于是,他忙不迭地施了个法术,从大床底下取出了夜明珠,还取出了一幅画卷

  白子画缓缓地展开了那一幅画卷,直至那一幅画卷尽展,而他也看了个清楚之后,他的双手渐渐开始颤抖,双眸顿时泛红,须臾便笼罩了一片氤氲的雾气

  流云她……

  在那一幅画卷里,白子画与流云一同站在一棵相思树下,可是他们是背对着对方站在那一棵相思树下的

  相思树……

  如若说流云画了那相思树的用意值得白子画心生疑虑的话,那么流云在留白处所题的诗句便是彻底地肯定了白子画心中的猜测

  「相思树底未说相思,思郎恨郎郎自不知」

  白子画将那一幅卷紧紧地抱在怀里,跌坐在床上,整个人就这么开始又哭又笑了起来

  原来她喜欢他

  原来流云喜欢白子画

  那一天,白子画就这么抱着那一幅画卷,久久不愿撒手

  那几个月,白子画几乎不曾踏出重云阁半步,独守着属于自己的天荒地老

  那些日子里,白子画一直不断地在念叨着

  “我的流云呢……”

  回应他的唯有满室近乎死寂的沉默,还有来自重云阁外有些喧嚣的风声

  岁华如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五十年后

  昔日是为仙界太子的胥凌,早在不晓得是四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就取代其父的地位,成为新一任的仙界玉帝了

  二十五年前,昔日身为炎水玉残缺的一角的朔风终于归来了,并在一个月之后与蓬莱少主霓漫天结成了夫妻

  流云之死给夏紫薰带来了极大的刺激与震撼,而后她更为此闭关了数十载的时光

  直到十年前一朝出关,夏紫薰终于有所明悟,不再沉沦于过往之求不得了,还径自前往人界找到檀梵,与他结为连理,从此与他成为一对栖隐山野且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

  对于这一些事情,白子画根本懒得去关心,也不想再去关心了,因为他认为这一切已经没必要了

  自从流云辞世了之后,白子画的性情虽不至于大变,却是变得教人难以捉摸了

  他变得十分淡漠,也变得十分不近人情

  白子画的心情犹如不测之风云,时而沉默不答之后便是兀自甩袖离去,时而冷面以对之后便是拔剑相向,就连师兄摩严与师弟笙箫默也无可避免

  唯独对待流云唯一的徒弟也就是如今的长留第一百二十六代掌门首徒——云芙蕖,白子画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包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情

  换作另外一句话说,如今的云芙蕖俨然成为了白子画的逆鳞,谁也不可以轻易触碰这个逆鳞,更遑论是出手伤害这个逆鳞了

  从十八年前的那一件事情便可见一斑

  十八年前,单春秋与门中内鬼设下一局,引云芙蕖只身出长留山,并让她深陷上古绝杀阵

  单春秋的目的昭然若揭,他这么做只为杀了云芙蕖这一任的长留掌门首徒,好让长留顿时群龙无首,而后他将率领妖魔大军前来征伐长留,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单春秋却没料想到白子画会因为云芙蕖而前来妖魔界杀了他,还血洗了七杀殿,就连身为七杀圣君的杀阡陌也被白子画打了个重伤

  单春秋原以为白子画会因为流云之死而从此一蹶不振的,可是他却是不曾预估白子画对流云的用情之深而爱屋及乌

  如此一来……

  单春秋非但没能重挫长留,却反倒引来了杀身之祸,还使得妖魔界损失惨重,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杀阡陌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昔日清冷孤傲又慈悲为怀的白子画竟然也会有如此冷酷嗜血的一面,非但杀了单春秋,还血洗了他的七杀殿,整个七杀殿只剩下他一人,而且其出手之无情狠辣,比之他妖魔界里的妖魔还要令人感到胆寒不已,就连他也不禁有些心慌

  白子画重伤了杀阡陌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就此翩然离去了

  他说:“伤她的徒弟者,该死”

  经此一事之后,六界中人无不畏惧如此癫狂的白子画,对待云芙蕖更是百般谨慎,而圣君杀阡陌从此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妖魔界再次陷入了一阵纷乱

  岁月如酒,越久越醇,越久越烈

  白子画如此日复一日地活着,也不晓得究竟过去了多少年,更不晓得他等着流云的归来有多少年了

  他也如此日复一日地坐在庭院里的一棵雪松之下,万般珍惜地怀抱着那一幅早已泛黄的画卷,身边四散着一堆犹泛着缕缕独属于忘忧酒才有的醇香的酒瓶

  他就这么喝了睡,睡醒了又继续喝……

  此时,白子画背靠着树干,神情平静且安详,仿佛是睡着了

  只不过……

  白子画怀抱着那一幅画卷的左手赫然垂落,那一幅画卷顿时跌落在地,而微凉的清风徐徐地展尽了那一幅画卷——流云与白子画依旧是背对着对方站在那一棵相思树下

  这一次白子画再也用不着一睁开眼,又要怀着满腹绝望而煎熬的刻骨相思,继续坐在那一棵已然亭亭如盖的雪松下饮酒了

  因为他再也没有醒过来,因为他已化飞灰逐云霭

在一片白茫茫的极北苦寒之地里,相对于东部地区的层峦叠嶂,大部分的西部地区被栽植了一棵棵雪松,使得那里俨然成了一座雪松林

  极北苦寒之地常年刮风飘雪,可谓是四季如冬,一座由雪松之木搭建而成的房屋与亭子矗立于雪松林的深处,自然是覆盖着经久不化的莹白素雪,一层一层地叠了又叠,极为厚重

  白子画一袭莲纹玄衣,盘腿而坐,在积雪亭里打坐修行

  即使过去了整整一千年的时光,白子画的容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素艳清绝,即便是在入定修炼之中,一身雍容威仪也丝毫不减

  唯一有变化的是,白子画的满头青丝悄悄地染上了银白,更添了几许沧桑

  流云通过神识找到了如今身处极北苦寒之地的白子画。如今的她体内天道、神力与妖力相互融合,彻底成为创世之力,成为了真正的六界之主

  当流云来到极北苦寒之地的时候,天边依旧下着一场大雪,夜色自是已如浓墨般重得化不开,只有一弯孤月高悬与点点繁星闪烁,兀自相映成趣

  然而深夜的极北苦寒之地愈发的冰寒彻骨,漫天风雪也分外的凛冽,仿佛周遭的一切事物将会在下一刻被冻结成了冰

  如此凄清苍凉之境……

  这便是尊上多年以来生活的地方么?

  她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覆霜居前,而白子画就在积雪亭里打坐修行

  兴许是打坐修行的时间久了,白子画的身上已覆了一层霜雪,流云一步一步地走进积雪亭里,为他细细地拂去身上的霜雪

  当流云看见了白子画的一头青丝赫然变成霜白,不禁手指一颤,不慎重重地触碰到了白子画冰凉的耳尖

  白子画猛地睁开双眸,原是盛满了森然杀意的眸光,在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之后,当即消逝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微微颤抖的双唇不停地翕动着,却愣是说不出一字一词,只得愣愣地换换站起身来,双眸紧紧地盯着流云不放,生怕流云会在片刻之后消失不见,就连流泪了也不自觉

  凝视着赫然潸然泪下的白子画,流云不由得抬起手去,为他轻轻地拭去扑簌而落的泪水,眼里的温柔宛如一江春水

  白子画抓住了流云为他拭泪的素手,仔细地感受着来自流云身上的温暖,而后他又伸手去轻抚流云那绝代倾城的面庞,动作可谓是极尽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旦太过用力,流云就会一如当年在他的面前化作飞灰,而后烟消云散

流云(灼华神女)尊上

流云一如往昔地柔声呼唤着白子画的名字,让白子画的泪水流得愈发汹涌之余,也让白子画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事情,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并渐渐地往上扬起,朝着流云展露了一抹比朝阳还要灿烂的笑容

  他的眼角眉梢染上了几分笑意,使得原本俊美绝伦的容色更为出众,仿佛占尽了天上人间之风流,可谓是惊为天人,然而他的双眸出奇的深邃,直教人完全探不出深浅,也望不着边际

  在白子画的温柔注视之下,流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而后伸手轻轻地抱着他,整个人就这么依偎在白子画的怀里

  白子画的身躯颤了颤,脑海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旋即紧紧地抱着流云,眼角眉梢无不透着满满的欣喜笑意

  感受到了白子画的回应,流云愉悦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下巴抵在了白子画的胸前,再抬眼凝视着白子画,微启略失血色的双唇,一脸正色地问道

流云(灼华神女)此前,我是你的挚友;此后,我是你的谁

话音一落,白子画不愿再掩藏自己的心思了,故而微微垂首,在流云的眉间留下了一记轻吻,这才微扬薄唇,如是柔声回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此后,你是我的夫人。放眼六界八荒,能渡我成神的,唯你一人而已

白子画不停地向流云表露着心中深浓的情意,而流云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姣好素净的面容也已经红得不像话了。说着说着,白子画的声音变得哽咽了,然后他松开了压着流云贴在自己胸前的手,转而揽着她的腰身,再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处

  白子画还在诉说着他有多爱流云,而流云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同时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一滴滴的热泪不断地落在她的肩颈处,直烫得她的心里也忍不住难受。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绝望、悲伤、痛苦、悔恨、情意,流云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苦海远舟,孤翼难留,潇潇雨骤,三辰同游

  流云微微踮起了脚尖,一手勾上了白子画的颈脖,一手抓住了白子画的肩膀,就这么吻住了白子画的双唇。不过是刹那间的一触即离,便足以让二人心跳如擂鼓

  白子画凝注着此刻已然面泛配红却依旧佯装淡定的流云,清澈明澄的眸光不自觉地渐转幽邃深浓,万般心仪的女子就这么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身为男人的天性促使白子画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冲动,而这一股冲动促使白子画蓦地横抱起流云,徐徐地直往覆霜居而去

流云(灼华神女)尊上……

受到些许惊吓的流云不由得开口唤了白子画一声

  白子画脚步一顿,微微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流云,而流云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什么,顿时略显不自在地别开了双眸,遍布双颊的红霞又深了几分,却没再开口说什么,仿佛是在默许白子画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白子画走向覆霜居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覆霜居里,珠光熠熠

  白子画横抱着流云站在床边,他看着双颊仍有薄红的流云,一脸正色地问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此前,我是你的挚友;此后,我是你的谁

流云薄面含嗔地瞪视了白子画一眼,这还是白子画么,居然套用自己的话语来问她?

  白子画不由得眉眼含笑,神情透着淡淡的宠溺

  尽管流云嫌弃白子画毫无新意,可是她依然柔情款款地回答

流云(灼华神女)此后,你是我的夫君

语罢,流云立即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得她终于反应过来之际,她便发现自己正被白子画压在身下

  前世今生加起来一共活了数万年的流云自是非常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尽管她的心里既有些紧张害怕又有些羞涩期待,然而她依旧是装作一脸淡定地抬眼直视着白子画

  看着流云明明很羞赧却又佯装镇定的模样,白子画只觉得流云不再是记忆中一直冷静漠然又霸气强势的流云了,此刻的流云仿佛回到了她初初入长留的时候,当时的她总会不自觉地在其他弟子的面前绷着一张或认真或淡定的表情说一些道理或指导剑道与法术,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当真是教人觉得她分外的可爱

  白子画这才逐渐意识到,不是后来的流云变得陌生了,而是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地了解过流云,但愿从此开始了解她不会太迟

  白子画温柔地凝视着身下有些不安的流云,猛地低下头去,万般爱怜地在她的唇边吻了又吻,这才近似呢喃自语地低声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怕的话可随时喊停

流云被白子画的这一番动作弄得内心一阵酥软无力,在意识半是恍惚半是清醒之际,她便很顺畅地如是回应

流云(灼华神女)我怕尊上你以后会不行

嗯,字数相同,还很押韵

  不对,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流云开始努力地回想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怕尊上你以后会不行……

  你以后会不行……

  以后会不行……

  白子画微微眯起了黑眸,却还是笑得温柔至极

白子画(行止帝君)夫人如此关心为夫行不行,真是让为夫受宠若惊呢

流云用双手捂着脸,没敢再去看白子画的表情,连忙示弱地讨饶

流云(灼华神女)我只是一时口误罢了,夫君莫要与我计较

白子画佯作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兀自拉开流云的双手,略显沙哑的低沉嗓音透着几分危险,也透着几分魅惑,端的是格外的撩人心弦

白子画(行止帝君)然而夫人尚未试过,又岂知为夫不行呢

语罢,流云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机会了,因为她想要说的话全被白子画用双唇给堵住了

  流云不是什么忸呢之人,面对白子画跟狂风骤雨似的索吻,她自是选择遵循本能的渴求之余,也倾注了同样的激烈与热情去回应他,使得二人一直在心底压抑了许久的相思、爱恋与欲念就在此刻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不多时,二人已是赤裎相对,两副身躯紧紧相贴,片刻也舍不得分离

  覆霜居外又添一层雪,覆霜居内却春意盎然

  夜,还很长

  时至朝阳拨云而出,霜雪初霁,屋内这才春意渐歇。一夜缠绵,两情缱绻

  白子画与流云相互依偎,满目含情地凝视对方,俨然是新婚燕尔的模样

白子画(行止帝君)折腾了一夜,夫人不累么

白子画倾身吻了吻流云的额头,原是在流云的腰间按摩的手掌渐渐在流云的身上游移了起来,虽然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可是这对于一个初尝情事的流云而言,便充满了暧昧和挑逗的意味

流云面颊微红,却聪明地不接白子画的话茬,反而双眸一眯,机智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流云(灼华神女)白子画向来克制守礼,如今这般放荡孟浪,夫君可否解释一二呢

白子画暗叹流云的聪敏与细腻之余,也不由得为了流云这么了解自己而愉悦,这次他又吻了吻流云的眉间,不由得扬唇轻笑

白子画(行止帝君)止渊(行止)上神的为人向来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一旦面对心爱的夫人,自是会愈发的变本加厉;白子画的为人是向来克制守礼,然而有夫人这温香软玉在怀,又如何能够做到清心寡欲、坐怀不乱

流云(灼华神女)许久不见,夫君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呀

白子画凝望着流云的黑眸盈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宠溺,自家夫人愈发可爱了。流云这娇声呼唤,直唤得白子画的内心一片酥麻,却是不及此刻的流云在他的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既平凡单纯又无忧无虑的女孩儿,直看得白子画的内心一片绵软

白子画(行止帝君)现下还早,再睡会吧

语罢,白子画握住了流云的手,再将她给拉入怀中抱着

流云(灼华神女)好吧

流云给白子画送上一记唇上轻吻之后,再在白子画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好位置,这才心满意足地渐渐睡了过去

  白子画抬手施了个法术为自己与流云清洁身子,又施了个法术替换了他们身上身下的床上用品,方才满怀柔情地搂着琉霜徐徐踏入梦乡

  或许是自这一千年以来的死别之后再次重逢,也或许是收获了以往不敢奢想却梦寐以求的两情相悦,近几日的白子画与流云分外如胶似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形影不离

  此时的二人一同坐在积雪亭里赏景,哪怕眼前仅有一棵棵雪松与一片冰天雪地,他们依旧欣赏得很是起劲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俄而,白子画看着那些覆盖着层层素雪的一棵棵雪松,想起了云芙蕖曾对他说过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微微垂眸凝视着娇慵地靠在自己怀里的流云

白子画(行止帝君)芙蕖说,你曾经每隔十年栽植一棵雪松是在提醒自己欠了我一个又一个的十年。为夫能否知道夫人究竟欠了为夫什么,如此为夫也才好向夫人讨要补偿

流云渐渐地敛起了唇角的笑意,而后忙不迭地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白子画,兀自思索了半晌之后,方才一脸正色地道

流云(灼华神女)夫君,其实我知道当今世上能解了你体内的卜元鼎之毒唯有召唤炎水玉归位一法,只是当千骨要为你集齐十方神器的时候,我出手阻止了她

白子画不禁稍稍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倾身吻了吻流云的额头

白子画(行止帝君)流云,这并没什么的,倘若换作我是你,我也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

流云(灼华神女)我知道

流云微微蹙拢着秀眉,又微微垂下了眼眸,一边把玩着白子画骨节分明的右手,一边漫不经心道

流云(灼华神女)我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罢了

白子画不愿意见到流云这般模样,便伸出左手去,将流云重新拉入怀里,细声道

白子画(行止帝君)既然夫人对为夫犹觉内心愧疚不已,夫人不妨夜夜纵容为夫为所欲为以作补偿,你以为如何

语罢,白子画的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流云的身上游移了,流云连忙抬起眸来,佯怒瞪了白子画一眼,最终她还是憋不住笑,并说了这么一句

流云(灼华神女)别胡闹

白子画不禁哑然失笑,紧紧搂着流云,心里一片甘甜的温暖

  想来此后的岁月也自当如此静好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我二人,永不相离

  碧海苍灵,乃是上清神域也是四海八荒灵泽最为深厚的圣境,位于天之尽头,自流云化生以来,整个碧海苍灵都被归入流云名下私地,几十万年过去了,桑田不知化了多少次沧海,连六界的疆界线都重新画了好几回,唯碧海苍灵中的一草一木、一亭一台,依然故我,纹丝不改

  连绵仙山围出一汪碧海灵泉,说是灵泉,也有半个北海大,最为神妙之处在浩淼灵泉中竟如陆地般长出各色花木,且有鸟雀栖息,花木最深处矗起一座巍峨仙宫,正正立于灵泉正中,而这仙宫便是流云的居所,这仙宫从外瞧浑厚古朴,又巍峨高大,莫名散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势

  而今妖神彻底不再,六界太平,上清神域亦被流云炼化融入自己的七窍玲珑心之中,这世上便不再需要神了,守护了天下苍生许久的流云和白子画彻底从六界消失,无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

  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笙箫默直至今日都还记得两人携手离开的场景,众人目送那一高一矮的背影逐渐远去,而白子画一向清绝孤傲的身影,居然有了几分洒脱隐逸的意味

  很久很久以后,曾经有寻仙访道之人在云山之巅遇到一位白衣仙人,绝世姿容,清冷傲然,出尘若霜雪,他身边伴着一位笑语嫣然的红衣女子,称他为“夫君”,然后拉住她的手,从山巅一跃而下,旁人皆惊,却见二人身轻如燕,一瞬间就已消失在那云山雾海之中,二人身影杳然,再不复寻

清冷师尊白子画VS软萌徒弟流云

  绝情殿未有情,断念剑未生念

  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并未动情过亦无从执念

  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痛苦

  天下非神之天下,非仙之天下,非人之天下,亦非妖之天下,乃是众生之天下

  忘川,忘川,相望回首已成川

  无爱可破情局,无情可破全局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东海有鲛人,活千年,泪化鲛珠,膏脂燃灯万年长明,世称长明灯

  绝情殿上就有这样一盏长明之灯,只是灯盏上的烛火极为微弱,似乎风轻轻一吹就会黯淡

  可这样微弱的烛火,却是长留上仙这些年来赖以清醒的良药

  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两百年来所有的招数都已用尽,可榻上的人却依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眼来看一看他

  唯一一缕残魂变得越来越微弱,只得用太白山的法子,借来一盏鲛人灯与命魂相连,聊以续命

  榻上的女子肤白胜雪,宛如正在熟睡,他看着那张江山为之倾倒的容貌,心头犹如刀割:“流云……你已睡了三百年了”

  女子的身形被世事搓磨到瘦削得如同秋叶,哪里还有当年绝情殿上那天真烂漫的模样

  欠他的一朝师徒恩情,总归是要还的

  情字成空,那些往事再提及更是显得可笑至极。从来太过贪心,如今万般皆空,自讨苦吃又怨得了谁,又有什么资格怨呢

  后来便是大战,她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被白子画抱在怀里,攥着他的衣袍,断断续续地呢喃着:“我……将我的命还给你……这一世师徒恩情……我不欠你的了”

  从前暗含爱意的双眼,此刻尽是解脱

  从前一直以为,只要坚持不懈就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可结果呢

  一厢情愿下,不过是酿成一颗又一颗的苦果,叫人心伤

  既如此,那何不放下执念,早悟兰因

  绝情殿上的桃花常开不败,昔年用鲜血浇灌那些桃树的人却不在了

  最后的那段时日定是很难熬吧,不然怎么能让曾经那样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彻底没了与天一博的斗志呢

  难怪会那样决绝地选择斩断一切

  长明灯的烛火泛着微弱的光芒,幽若走到榻边,榻上的人苍白,瘦削得几乎看不出从前的一点影子来

  那一年风雪,层层雪地里到底在刻意地隐藏着什么?是那可怖的心头血?还是那滔天的执念?

  两不相欠,再不纠葛?做她的春秋大梦!!她恨极了他,可他也恨极了她。所以,他们合该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许是见他两百年纠缠不休,那残魄凝结出一道幻象来,披着紫衣的妖神伏在桌案上,额头尽是细密的冷汗,身子颤抖着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至阳至纯的神之躯与至阴至浊的妖神之力相互排斥,可偏偏她那时破碎的身躯需要那至邪之力来维系修补,内伤一次次的被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又一次次的被妖神之力修复,这场折磨似乎永无休止,唯一支撑着她维系清醒意志的,是手中一枚香囊

  暗影流光,他们两人到底谁是流光,谁作暗影?早已分不清了,一切的美好都早已离她远去,那双眸里是令人心惊的死寂,明明已经这么痛苦了却还要咬牙撑下去,毁掉这些的又是谁呢

  斑驳的血泪诉不尽这些苦楚,唯有上古神器可一剑消弭,逼她做出这般选择的人是他也不止是他,可他却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道虚弱的残魄凝结而出的幻象停留在妖神抬眸一眼后便消融而去,长明灯上燃着的微弱烛火也熄灭,她的爱意却停留在了那里,永世不灭

“三百年前的云宫,还不是一片废墟。那里藏了堂堂一代妖神最刻骨的爱恨……”

  最后还是走到了宿命的终局,哪怕他狠心至此,自己仍旧将利刃递给了他

  手臂上绝情池水的疤痕这些年每一刻都在或深或浅的刺痛着他,提醒着他曾犯下的荒唐过错

  三百年前,他亲手剜下手臂上绝情池水的疤痕时,她的死局就已然注定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流云,那个甘愿将整颗心都剖给他的小徒弟,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

  曾经光彩熠熠的双瞳变得暗淡无光,她似乎变成了一具躯壳,灵魂四处游荡,再无处安放

  悯生剑下,一切再无回旋的余地,两世逆天改命的因果孽债,都是因为他

  千年前,一纸遗神书下,神女临凡立下重誓,以血肉之躯修补岌岌可危的六界

  逆天而行总是没有什么好结局的,神女早早地便知道了苦果,可她却再不回头

  此时的绝情殿里到处都是宣纸画卷,笙箫默蹲下身子随意捡起一张,上头都是流云

  她开心时的模样,难过时的模样,甚至还有冠绝六界时的妖神,以及在长留海底时心死成灰的模样……只是那张画上的她,绝情池水留下的狰狞伤疤,被他描绘成了纵横交错的花枝,覆盖在那半张脸上

  恰似完美的水到渠成,往往都是蓄谋已久

  自古美人爱英雄……他不是什么英雄,但她是美人,独属于他的美人

  这张举世皆倾的面容,是他三百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还是来晚了一步,白子画这般想着。若是早来些时日,他会将尚还豆蔻的她带到山林中隐居,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独属于他的珍宝,他的……流云

  爱给她,人给她。只要是她,其余的都无关紧要

  他垂眸,看着欺身而上的女孩,伸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

  床幔垂下,遮挡住其间春光

  古有帝王筑金屋藏娇,今有上仙为爱囚欢

  流云此刻正不停的用双手拍打着结界屏障,但凡人之躯怎么抵得过他千年修为呢

  身后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任凭她如何挣扎也逃不脱那张天罗地网

  为什么……为什么?!她扭过头去,泪水没有落下,只是染红了眼尾

  白子画此刻却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光风霁月的模样,洁白的袍子早已沾染了尘土,额间鲜红的掌门印也已被堕仙印所取代,再顾不得那些是是非非了,他只要眼前鲜活的她,他的流云

  流云抬眼看着他,滚烫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落下,见他走近,她却如受伤的小鹿似得退了好几步

  白子画伸手攥着她白皙地手腕,不让她再后退半分,另一只手整理着她凌乱的发髻:“只要流云留在师父身边,那一切就是值得的”

  说罢,将她打横抱起,带回身后不远处的院落中

  从春雨绵绵至秋风萧瑟,花千骨都没能踏出结界一步,一时间她恍惚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她被囚禁在长留海底的那段时光

  荧荧鬼火燃得更旺了,她的十三个心魔穿越了无数个梦境,一路追杀,终于还是到了这里。十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同时向他们发动了惊天一击。爱、悲泣、绝望、自卑、自厌、惭愧、羞耻、思念、恐惧、失望、悔恨、疑惑、哀痛,这是流云的十三个心魔。在这些心魔中,绝望最强大,思念总是放他们一马,自厌一直在发起攻击,没想到最后却是爱杀了她

  只是此刻,有白子画陪在她身边,尽管自己不想见他

  鲜艳的珠花,漂亮的衣裙,胭脂水粉,古琴书画,甚至他过去在六界游历时所得的天材地宝,悉数被捧在她面前,只为了让她留下

  可她需要的是这些看似珍贵的补偿么?谁又知这些宝物背后的筹码呢?是再一次万劫不复,削肉剔骨,亦或永囚深山呢?

  她不敢再往前踏上哪怕半步,因为她早已失去了年少时最珍贵的勇气

  那些苦难磨平了她身上的锐气与棱角,束缚她的手足,捆绑着她内心的深渊

  “我想要自由”短短地五个字,竟是要生生斩断他们的过去

  白子画愣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低笑出声,原来她真的打算不要自己了,那怎么可以呢?

  额间黑色的堕神印又开始闪烁着,忽明忽暗

  “流云,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么?”

  下一瞬,流云便被他打横抱起,朝卧房走去,娇软的身躯此刻再怎么奋力挣扎,都显得无济于事

  未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一夜的荒唐再一次跳入她的脑海

  她欲推开正解着自己衣带的那双手,却反被他以自己的发带束缚住了自己的双手

  流云被他吓得泪眼汪汪,蜷缩着身体抗拒他的触碰,此刻她已是衣衫凌乱,因着急促的呼吸,胸口不断起伏

  回忆起那夜的荒唐,他不由莞尔,修长的指轻而易举地就已解开她衣上的带子

  可眼下,惊慌失措的小姑娘显然联想到了从前在云宫中那血泪交织的情形,嗓音已嘶哑了,却仍在挣扎着不愿让他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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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之后,他们两人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呢

  回过神时,她怔愣地抬起头,看着那抹堕神印,这段时日以来一直不愿承认的真相呼之欲出

  再相见,只余下了世事无常的感慨。谁又能想到兜兜转转,最终竟实现了年少时曾许下的平淡而温馨的愿望呢

  如今她想,生而为神不是被辜负的理由,也不是那些人不愿付出坐享其成的理由。这个六界不是她一个人的六界,也不是他们独占的六界,她能为了这个世界牺牲自己,那他们为什么不能?都说“汇溪流以成江河,积跬步以至千里”,但真正的危难面前,那些整天高喊济世救民,拯救苍生的正道之人又去哪儿了?

  他们在做嘴上功夫,在满口仁义道德地批判指责他人,在露半藏半地做出施救感动自己,在思考怎样以最小付出换取最高额的报酬。这样,错的就不是他们,不该存在该被灭杀的也不是他们,他们集结在一起,从此有了宰割他人命运的生杀予夺权

  前世一生,为人为仙为神,她没受过一天他们的朝拜,没拿过那些人一丝一毫的好处,她自认从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也从没有主动招惹是非,生出害人之心,可他们不允许她活,不允许她活得出色,活得顺遂。甚至连与她亲近之人都要一个个冠上不好的名头千方百计去绞杀

  是她错了么?她守护的这些人到底给了她什么?他们会感激么?会记得是她救了他们么?会因为她牺牲过一次,于是不忍她继续付出,自发出来奉献么?

  只能说:悬

  如果活泼被当成没规矩,善良被当成假慈悲,退让被当成怯懦,忍让被当成纵容,生气被当成冲动,反击被当成报复,那她怎么才算对的活?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别人伤害了你,却有大慈大悲的人说:原谅吧,不要去反向伤害让伤害继续。她曾经信了,也遵守了,可后来呢?

  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放过到头来通通成了刺向她和身边人的最凶狠的刺刀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心软不适合所有场合,原谅不适合所有犯错者,同情不适合所有可怜人,宽容不适合得寸进尺者,善良……不适合一而再三的恶人

  往后她依旧是流云,遇到有困难的人还是会帮,但她要守的人绝不能出事,若天下苍生蒙难了,她救可以,但求救者休想什么都不付出。她会让他们明白,神,不是天生帮他们解决问题的,更不是他们以为的灾难来临之际理所应当的挡箭牌……

  人把神灵高高地抬在上面,供奉他们,信仰他们,其实这世上很多人都是假的,他们是假的烧香拜佛,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这就是一种交易,我供奉你,信仰你,你就得满足我的愿望,如果神迹得不到显现的话,供奉变成一种不平等的交易,在没有回报的供奉中,人的愤怒会日积月累,没利所图便只能毁掉,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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