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牧场的日子很悠闲,落雨时你就独自在屋里睡一整天,晴好的天气,你会在江布尔家中做奶疙瘩和黑药皂。
你沿着草地上牛羊的痕迹一直走,走过溪流,深入密林,看阳光的穿梭,看风拂过落叶的飘动。
放羊时,你就躺在厚厚的草地上,让身子陷下去,在暖暖的阳光下睡去,睡到睁眼就是满天的星子,再慢慢走回家去。
闲暇时,你就去骑马,巴太是个很好的老师,他细致地教你如何上下马,如何控制,应该怎样安抚,现如今你也能独自的缓慢骑行一段距离。
夏牧场的尾声,你去取晒在江布尔家中的奶疙瘩,路上遇到了放羊的巴太,他倒在草地上,闭眼小憩,让羊和马都自由起来。
你走到他身侧,弯腰看他,看他颤动的睫毛,看他放松时微张的嘴唇,看那小麦色脸颊上的一点雀斑。
似乎是感受到了你的目光,他用一只手挡着光缓慢睁眼,看清后,手臂放下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让人心动。
你们就这样待了一会儿,他举起手臂,示意你拉他起来,你就用两只手包裹住他的手掌,直起身子,用力拉他起来。
但是巴太使坏,他突然用力,你倒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头下垫着他的一只胳膊,然后就听到他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他扶你起来,脸上挂着还没收去的笑,你幽怨地望着他,他就起身去牵马过来。
“走,骑马去。”
他笑着扬了扬眉,你拍拍身上的土,小心地上马,拒绝了他的搀扶,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敛去笑意,向你眨了眨眼。
突然,你感到身后一动,两只健壮的手臂就从你腰侧穿过握住了缰绳,身后是交热精壮的胸膛。那样近,心跳声都清晰可闻,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你颤抖起来。巴太和你共乘一匹马,在你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就不自觉的前倾。
"Kopblkna (别怕) "
声音不大,带着你听不懂的意思慢慢钻进·直荡漾到心上,奇怪的的感觉。于耳朵里,是你也握住缰绳,示意你不再害怕。
巴太带你纵马奔驰,马蹄一下一下稳重地踩在草地上,以你想要的速度,带起你想要的风,奔腾在草原上。
此刻你脑袋空空的,只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呼吸热烈地拂过你的脖颈,拂过你的后背,你的脸上升腾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意。
“巴太,痒。”
你瑟缩了一下,想要向前躲,然而并没有地方给你躲,哪里都逃不掉。
马儿的速度很快,马蹄的响动和你心的跳动,像鼓一样,敲打着你的神经。
突然,像是越过什么地方,马的前蹄扬起,于是你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在了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巴太一只手环住你的腰,一只手控制缰绳。那只手臂收的那样紧,你不自觉的将手搭上去,摸到上边暴起的青筋。
你感受到巴太的呼吸更加粗重了,热气喷洒下来,你的耳尖红的滴血,你靠在他怀里,微张着嘴喘气,面上热的惊人,那只手臂却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感受到了,感受到巴太的变化,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异样,你转头看向巴太,看到他眼底浮动着的情欲,看到那眼睛湿润着,眼角红红的,可怜而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巴太!"你轻声呼唤他。
你听到他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呼吸,松开你的腰,两只手拽住缰绳,勒了马。
他将额头贴到你的肩膀,不一会儿就下了马,背过你,耳尖的红色还未退却。
一会儿就好了。”他闷闷地说,
“对不起,声音颤抖。
你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马已经行至河边,他就沿着河道牵着马缓慢地走,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出你们的背影和碧蓝的天,你们都没再说话。晚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你这才意识到你原来是个十足十的浪漫主义者,这样的巴太,让你心动不已。
但是,有什么是不对的。
之后的两天,你一直待在屋里,不愿意再出门。
一天傍晚的时候,你看到屋外不远处徘徊着一个人,大约一百米的直线来回地走,傻傻的样子。
大雨说来就来,倾盆而下,你招呼那人来避雨,那人去踌踏了一会儿,然后冒雨跑了过
进了屋,你才发现是巴太,他的身上满是水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发丝落下,在他的脸上也形成一道道沟壑。
他看到你,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奶疙瘩递给你,然后抹掉脸上的雨,小心地看你。
“江布尔婶子让我带给你,我抱在怀里,没有弄湿呢。“
见我打开,他急忙解释,你从里面拿了颗,塞到他嘴里,笑了起来。
他看到你笑,神情放松下来,咽下那块奶疙瘩,也腼腆地笑了起来。
你拿来毛巾递给他,又将他淋湿的外套放到屋里晾起来,和他坐在屋口看雨一滴滴砸下,哈通一些事情,你们默契地都没再提到那天下午。
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洗净的天空挂上了晚霞,一点点浮动着。
你送巴太离开,他在门口突然转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你。
“不能这样把男人随便放家里来,要凶一点,不要笑,不然你会有很多男朋友的。“
你噗嗤笑出声来,朝他摆了摆手。
他离开两步,复又回来,两只手握住你的肩膀,弯下腰。
“你跟我学哈萨克语呢。”
“Ca6n (宝贝) "
”Ca6n,是什么意思?"你点点头,轻轻地
“你的意思。”他伸手指了指你,然后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你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是很开心的,几乎要雀跃起来。
草原美好的夜晚,两颗心在天地间颤动,花草都为之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