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考二十分钟左右，前几排突然发生搔动，考场上的计时器不会有任何停顿，所有人都必须争分夺秒，我亦无暇顾及，低头奋笔疾书。

监考老师因突发事件引起了躁动，而在呼喊着维持纪律。

“这是考场，不是任你们大声喧哗的地方！不知道考场的纪律吗？安静下来，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吵什么？分数不要了？”

“老师，她们几个人团在一起偷看纸条，好像是从余蕴那个方向传过来的，一定是在作弊！”一道尖细的女声接着他的尾音冒出。

而恰巧在这时，有人朝我的脚边飞来一团纸。我不能确定会在多少秒后，会有多少人转头瞧这看，所以我只能尽量迅速地且不动声色的踢开那所谓‘飞来横祸’的纸团。

脚步声缓缓靠近，老师敲了敲我的桌子，示意抬头。

我不得不停下笔，一抬眼正巧和老师对视，他手里正捏着从前几排几人那儿收来的东西，上来便是质问。

“同学你是叫余蕴吧？听说一般都在班里名列前茅的，没想到还会帮助同学作弊。在考场上有不正之风，带头起事儿，严重的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处分！别以为我们这学校管教不严，该做到位的绝不松懈！”

……真就没给我半点辩解的机会，绝对的批判着莫须有的‘罪行’，直截了当的给我扣上恶劣名头。既然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不容置喙，我也秉持着不可打断他人言语的礼貌，继续默看着卷子上的文言文。

然而他见我敷衍了事的态度，顿时怒不可遏，提高了音量。笔墨在纸张上舒展，填补了空白处留下字迹，隐约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们在笑，在议论纷纷，亦在幸灾乐祸。

倘若我猜的没有差错，那么这件空降的恶事主谋便是付十允。这监考老师我见过，也知晓他是付十允的直系亲属，在这件事中的环节只是顺水推舟。

没有人站出来明辨是非，没有人愿意探清事实。

桌旁站着的中年教师批判了不下二十几句，心里估计觉着自己滔滔不绝的说讲受到了轻视，感到极大的气愤，伸出手来不知是要夺去笔还是推搡。

我余光瞥见后，往右侧躲了一下，使他此次行为的目的成功落空。

时间已到七点四十分，虽然介意，但我必须用剩余的时间来结束这场闹剧，改变沉默所得的结局。

那老师原想要出言教训，我却先他一步出声。

“抱歉老师，我并不是刻意打断，可我得为这件事自证。”

“首先，在每间用来教课与监考的教室里，前后各有一个摄像头，教务处的电脑实时显示、记录着画面，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也清清楚楚，您应该第一时间从手机上查调视频，或者和教务处的老师沟通说明情况，而不是先来质问我。”

“其次，解决事件不到位使得考场出现纪律混乱，导致考生们因吵闹而分心，不能够正常进行专注试题，是您的失职。您刚才说过学校规定的自然不会松懈，作为教师，今天的错误您似乎没有意识到。”

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大多数同学或诧异，或鄙夷，或复杂的目光注视之下，我从未有过像今日这样同长辈交流过，所以尽量放缓语速，让声音不显得怎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