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不算秋天,但却已经有了几分秋的感觉,秋风徐徐吹过,时不时还夹带着一丝枫叶的味道。
今日的嘉阳城格外热闹,一方面是因为天臣学府快要开学了,一方面是听说醉层楼的阮佳人最近要出阁待客了。
沈息想趁着还有几天,把母亲闲来无事制作的发饰给卖出去,换些银两来买相书司新上的那几本书。
而凌宴就显得格外悠闲了,他可不在乎什么开不开学的,他从不习书。在他看来习书就是浪费时间,但事实也是如此的,凌家的产业足够实现他不习书的意愿。就算他真的想去习书,那现在也不是时候。自从上次"诈尸"事件发生以后,凌大公子就愁的无可救药,他认为自己丢了很大的脸,不停的想该怎么找回面子。
这不,机会就来了——
沈息"公子,给心上人买簪子吗"
是的没错,凌宴停在了沈息的铺子前。
凌宴心...上人?
凌宴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被这三个字给扰乱。
凌宴"嗯"
他怕说多了会扰乱自己的计划,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句。
沈息平时和客人来往惯了,一本正经的向凌宴讲解起自家的簪子来。
沈息"公子你看奥......"
凌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听眼前这个女子讲解,事实上他的神已经离了好一会了。
沈息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顾客走神了。她伸出自己自己纤细白嫩的手在凌宴的脸前晃了晃。
沈息"公子?"
凌宴被叫回了神,刻意的压低了音量。
凌宴"额...包起来吧"
又卖出去一支簪子的沈息很开心。嘴角微微一笑,刚好一阵秋风吹过,将她那只盘了一半剩下一半披在肩上的秀发轻轻吹起。
她的眼角那颗痣,衬得她更加灵动。凌宴有几分又出了神。
凌宴"你.....不记得我了?"
凌宴的计划又进行了一步。
沈息"你?公子,小女不才怎会认得公子"
沈息像是习惯了般,也不是头一回被人认错了。但她这次到是真感觉眼前这一袭黑衣,眼眶刚劲,给人一种危险重重的感觉的这人有点眼熟。
但....沈息是个脸盲,就算见过也不会记得很清楚。她见凌宴这么久没回话便又扬起眉来说到。
沈息"或许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沈息真的是对眼前这人没太大印象,但凌宴却认为这人是在装傻充愣。
但他又不能强迫别人记起自己来。他只好付了银两,拿了簪子离开铺子。
凌宴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单纯的装傻充愣?
凌宴若是她还记着那件事....本公子的颜面还往哪放?
......
凌宴想了很多,最后脑子都快爆了,才想到一个连三岁小孩儿都能立马想到的方法---直接去说明情况道歉
另一日,一大早凌宴就去了那枫树下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沈息,和她解释一下那次的"诈尸"事件。但却扑了个空,凌宴困的不行,这谁也不能怪。可是他的侍卫九曲就苦了,因为自家公子没睡觉所以也就以至于自己也得跟着,九曲可是苦死了啊。
凌宴"九曲,你说她能去哪呢?"
此时的九曲正打着哈气呢。
九曲"九曲不知"
这四字像是块巨石般压在凌宴的心间,让他感到烦闷。
九曲很有眼力见,像是知道了自家公子不太高兴,赶忙再说到。
九曲"公子....其实没必要这么在意的"
九曲这话一出,凌宴的脸从灰色变成完完全全是黑的了。
九曲该死的,我就不应该多嘴
九曲已经汗流浃背了,他慌得一批,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终于,他记起来沈息也是天臣学府的学子。
九曲"公子,或许沈姑娘去学府了?"
话完,九曲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公子。见凌宴的脸色稍有缓和才深呼一口气。
凌宴"学府?天臣学府?"
这话一出,九曲就安心了。
九曲"嗯是的,公子今日你也应去的"
九曲以为自家公子还会像往常一样选择不去,但他这次却得到了一句
凌宴"九曲,牵马"
九曲已经猜到了自家公子牵马是为了去哪,但他不敢太确定。
九曲"公子,去哪?"
凌宴回过头来看他,凌宴见九曲一脸不懂的样子,无奈的回了句
凌宴"去学府"
今日是天臣学府的开学日,在学府建立的西宁街上人山人海。
"听说这回分班分的很微妙呢"
"可不是"
"对对对,我听说了....."
在众人嘈杂的谈论声中,凌宴骑着马,十分招摇的在街上行走。
凌宴"让开让开!"
众人扭过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只见一袭黑衣的凌宴不同寻常的扎了个高马尾,那发冠并不华丽但却衬得凌宴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他骑着马,他的发尾在清风中飘荡,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朝自己看,微微的眯起眼,稍稍的扬起了嘴角。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凌堂主的长子啊"
"什么?我怎么没听说"
........
几人正谈论着凌宴,但他们殊不知凌宴从他们身旁经过早已将此收入耳中。
这一切都在凌宴的计划之中,为的就是在沈息面前找回那时的面子。可....
凌向臣"小兔崽子!!"
凌向臣"你给我下来!"
凌向臣"反了你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耍什么威风呢!"
凌宴正洋洋得意呢,就被这一声声给叫的清醒过来了。
凌宴完了完了,怎么没人和我说这老头子也在这啊。
凌宴心里边边想,又刻意压低声音向后看去。
凌宴"九曲....你怎么不说这老爷子也在这啊!!!"
九曲被自家公子傻笑了。
九曲"公子啊,天臣学府就是咱家的啊,老爷不在这在哪啊"
凌宴听了,也很想笑,自己光顾着出风头了却忘了.....
凌向臣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到了凌宴跟前,二话不说举起手就揪着凌宴的耳朵往里走。
凌宴的耳朵被揪的生疼,但他却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又一次在沈息面前丢脸了
但....这一精彩绝伦的桥段,沈息一点都没有看到。
因为,在凌宴还在马上笑的时候沈息就被一个匆匆忙忙的学子给撞了,那书掉了一地。沈息顾不上看热闹,专心的捡起书来。
等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就只见凌父揪这凌宴的耳朵朝学堂正殿去了。
沈息有些许好奇,她又一次遇到了那个奇奇怪怪的黑衣人。她又想起刚开学她理应去给几位老师请安。
学府里种了不少树,有一半都是在正殿这周围,现在已经快入秋了,整个正殿被映得别有一番风味。
但,这好像和这殿内的气氛不太搭
沈息进去的时候几位老师都在
沈息"学子沈息给众位老师请安"
很看好沈息的赖教授,看着沈息微微的点了点头。
赖庆"沈息啊,老师可甚是想念你啊"
沈息"那老师学子这不就来了吗"
沈息"老师这次又有何问要考考学子呢"
赖庆"你这孩子....果然还是你懂我"
赖教授平日里总喜欢出一些费脑又无聊的题,没有几个学子配合他,他很无奈。直到凌向臣向他介绍了沈息,他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总是找沈息来解决自己那无聊的问题。
沈息每回都能想到他心想的,每每都使得赖教授高兴的不得了。
一来二去,渐渐的两人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几段家常唠下来,几位老师才想起来还有个凌宴在那正中央站着。
沈息见不关自己的事,她只是来凑凑热闹就在一旁坐下了。
凌向臣"宴儿,你说你今天这又是要整哪出"
凌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认为自己闭嘴最好,往往在他开口的时候总会让这老头子更恼火。
凌向臣"是不是我不拦着你,你就要把这学府给翻了?"
凌向臣"是......."
凌向臣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在责怪凌宴,凌宴没有听进去一句,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凌向臣见凌宴一脸冷漠的样子更恼火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凌向臣"你就不能让我和你母亲省省心吗"
这句话像是严冬里的冰针,干脆利落的扎在了凌宴的心头。
凌宴"母亲?你配提她吗!"
话音未落,凌宴就义无反顾的冲出了正殿,向偏院去。
赖庆"这....堂主,怎么办?"
凌向臣早就料到了,他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和他年轻时是同样的性子。
凌向臣"随他去吧"
赖庆很明显不放心,但别人亲爹都说没事,自己又何必管这管那呢。
沈息在座位上都呆了
沈息什么?那个黑衣服的奇奇怪怪的人就是凌堂主的儿子凌宴! !
沈息越发好奇了,和几位老师道了别就退出正殿了。没错,她朝着凌宴去的那个方向去了。
沈息快走到学府的尽头了,正在想凌宴会去哪时,头顶传来一阵疼痛感。紧接着,一枚石子掉在她的手上。
凌宴"你就这么乐意看我出丑?"
沈息听到这声音赶忙抬头看去,果然凌宴在那屋檐上。
沈息"什么叫我乐意看?"
凌宴越发觉得这个簪子姑娘有点傻气了。
凌宴"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乐意看喽?"
沈息"不然呢"
这句不然呢说的理直气壮的,搞得好像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