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须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故事出现人名,皆为化名,不映射现实中任何人。
疙瘩村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村,依山傍水的。 可惜这山是荒山,这水是死水,这村子嘛,自然也是贫困极了的村子。
穷则思变,村里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摆脱这个局面。 疙瘩村的北侧人很少,因为这边接近荒山,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
更何况在院子里一抬头就看见那庞然大物,心里很不舒服,久而久之,人就慢慢往南迁移搬远了。
最北侧的这户人家名叫李三,村里的人都喊他彪子,因为长得蛮横蛮横的,但实际上的他心思却非常灵活,自己把日子过的有声有色的。
他也是村里最早开始找出路的人。
他没有家人,也是村里最有名的老光棍,这辈子的心愿可能就是赚钱后出去娶个老婆,他不想让自己后代困死在山沟沟里。
这天,彪子依旧起的很早,他走出房门,就看见那漆黑一片的庞然大物,脚步下意识一停,微风一吹,他才缓过神来。
不由得暗骂一声,更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赚到钱的决心。
他打开侧房的门锁,漏出里面的大坑来。底下趴着不少兔子,这就是他的赚钱大计!
他听一个在大城市打工的人说,兔子这东西跟蝗虫一样,一年数量能翻几十倍,只要养了肯定会赚。
第二天,他就提着点东西上门,旁敲侧击,彪子不傻,能养和能卖是两回事,他得打听好,于是他和那人喝了一下午。
那人大着舌头:“你放心,大城市的人就喜欢吃着东西,你看后边这山,野兔子说不定更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彪子直接拿上自己的老物件,跑了好远,摸了几只兔子回来。
回来以后,打量了打量家里,感觉侧房可以用上,之前下雨把地面冲塌了一部分。
彪子直接开挖,又拿点烂板子烂叶子把破屋顶挡上。
底下塌的地方一清,又抹了两道沟槽,一个喂水,一个喂草。
算是大功告成,至于说兔子打洞很容易逃跑,彪子不在乎。
他可没时间细心照料这些家伙,他就是希望兔子自己打出去找食,荒山有它们食物的地方很少。 等繁育起来,他到时候每天在这里抓几只,当做野味卖出去。
至于山会不会挖空,彪子不担心,这荒山,已经在这片大地立了好久了。
疙瘩村村民世代纯良,荒山爷爷会保佑大家的。
日子过的飞快,彪子每天看看这些小东西,已经把底下挖的乱七八糟了,大小兔子到处是。
他还是觉得不够快,毕竟他已经三十多了,他以后的体力会越来越少。
他琢磨起了兔饲料,他听说过大城市吃的鸡都是三头六臂的,三个月就出栏,彪子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他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出去了一趟,外面的灯光璀璨更坚定了他的内心,三个月后,他背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村里的人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只是摇摇头,像是给自己打气,我要娶老婆。
路旁黄着大牙的村民一咧嘴:“老婆还不好找?”,他啪的一下就打了旁边呆愣的女人。
彪子没回话,他在复盘脑子里的配方,从某个养鸡场偷偷学来的。
村民不放过他,还热情的招呼着:“有时间来喝酒啊,这几天在家里摸了俩兔子。”
彪子摆手远去,村民一边斥责女人一边偷摸观察着肥料袋上的字:“次,喝,欧,三,这什么东西?” ...
回到了家里,彪子先去山脚下去割草,一捆又一捆,又扒了点牛粪,堆在自家的院子里。
他没有机器,打不了颗粒,只好自己上马,又切又磨。
最后在一堆草料里,加上了自己的秘密武器,鸡增产的关键,对于彪子来说,鸡和兔子没有区别,鸡管用兔子一定管用。
又加上了一点秘制的吸引猎物的古方子,增产的配方便大功告成了。
一扔下去,果然一个个红眼睛的兔子就争先恐后的来吃了。
吃吧,吃吧,多吃多生,彪子蹲在坑的边缘静静地看着,如同看着自己美好的明天。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彪子难得睡了个懒觉,要是没有听见那若隐若现的哭声,他还能继续睡的。
大早上的,哪家又死人了,彪子嘟嘟囔囔,接着就先去自己侧房看自己的小宝贝们。
他打开锁着的门,坑里一个又一个红眼睛看过来,彪子打了一个激灵,兔子的眼有这么红吗?
和宝石一样。
他开着门,给这幽暗的屋子带来一丝丝的亮意。 “咔咔”令人浑身发冷的咀嚼声,彪子皱起了眉头,他往坑里看,除了兔子没看见别的。
放下手里的草料,他去找来了破旧的手电。
打开灯光,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容易找到,因为那只兔子太明显了,它的身上灰红灰红一片,个头肥大。
彪子往旁边走了走,这下终于看到了它咀嚼的东西。
那是一截白嫩且纤细的手臂,手指无力的摊开着。
另一头的骨头上血淋淋的,还残留着些许肉丝。
那只大兔子正在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咀嚼着。
彪子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手中的手电也拿不稳了,手电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发射的光照在了昏黄的墙上,露出上面的狰狞厉鬼,它龇牙咧嘴的冲过来要食人!
彪子长着嘴半句声音说不出,他感觉到天昏地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了神。
又看着墙上的钟馗画像片刻,才费力的爬起来。
捡起手电,关上,不能浪费,这才继续看着底下的兔子。
找人来吧,彪子不敢在家里呆了。
如同逃跑一般,出了门,然后狠狠关上来壮胆,咚,震得屋子都颤了颤。
屋顶有光露出来,照在那只血淋淋的臂膀上,反射出光来。
彪子停住了脚步,他借着门缝往里看,这才看见了白葱手指上的物件。
金戒指?!
财帛动人心,他心动了,这是飞来横财!
彪子重新打开了门,他把手电夹在脖子上,右手又拿起一个钢棍,这才顺着大坑边缘,踩着沟槽下去。
他拿棍驱散开围着沟槽的兔子们,走到那个大兔子后面,拿棍捅了捅它,大兔子一动不动。
彪子又加大了力度,这时候兔子才不情愿的挪了挪屁股。
彪子打量着面前的躯干,下面的土壤上还有暗红色的斑点,延展到其中一个洞口。
他口中念叨着,莫怪莫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让我享享福 。
他蹲下去,想要拔出那枚戒指,但是手指已经僵硬了,不得已,他只能去掰手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拔下了戒指,但是只感觉脚下一松,兔子洞塌了,他掉进去半个身子。 用了用力往上拔了拔,彪子这才发现被卡住了,看了看左手,手臂上还被那指甲划了一大道,渗出了不少血迹。
彪子骂骂咧咧,幸好手上还有个铁棍,可以慢慢挖出去。
不过周围突然冷了下来。
似有所感,彪子下意识的抬了个头。
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眼珠紧紧盯着他,尤其是他受伤的胳膊,还发出了呵的古怪声音,彪子下意识咽了口吐沫,右手握紧了钢棍。
...
“劈个叉!”
平地起惊雷,乌云骤起,这个季节雨说来就来。
疙瘩村大部分人现在都在村长家门口,听说村长儿子的三老婆死了,很惨。
村里的人都被叫着来做白事了。
村长儿子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又看了看脚底下十几只死兔子!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兔子!哪来的!” 旁边几个小弟默不作声,他们可知道老大这时候很生气,不想触他霉头。
村长儿子在这疙瘩村就是皇帝,好不容易搞来一个大学生,熬了好多天了,终于要到收获的季节了,一开门。
呵,没人形了,到处是血!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老封建还说闹鬼了!
我呸!
他没有害怕,死人见的多了,他就是火大,这种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觉!
这时候,有一个小弟挠了挠头,开口了:“好像是李三养的。”
“李三?”
村长儿子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弟,看见他那个黄牙咧的厉害。
“就是彪子啊,他之前出去了很久,回来神神秘秘的,我就好奇,偷偷跟着看了看,看见他割了不少草料。”
村长儿子眼睛一眯,下定了主意,不管是不是他,今天总得有人让我出气!
“带家伙,走!”
小弟看了看天气,试探的问“要不?”
村长儿子上去就是一脚,“你让我出这口气嘛?” 小弟不敢说话了,低眉顺眼的走在后面。
村长儿子抄起自己的土铳怒气冲冲往村北走,轰隆隆,雨开始下起来了。
村北,安安静静的,黄牙领着几个人来到彪子家门口。
一个小弟很有眼色,上去就是一脚,木门被踹开。
村长儿子走进去,大喝:“王八蛋李三,出来!”没人应答。
“我数到三,别特么装死!一,三!进去!”
村长儿子很生气。
一行人闯进去屋子,但是没有一个人。
村长儿子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看着几个人,皱起了眉头:“没人吗?” 大家摇摇头。
黄牙有些颤抖,找不到人,今天自己可不好过啊。
他四周打量着,突然注意到开着门的侧房。
于是指着侧房说:“他是不是躲在里面。”
村长儿子挤过来,向着侧房点点头,你们去看看。
几个人冒着雨跑过去,村长儿子在屋里四处打量着。
不过等了两分钟,几个人一点动静没有。
村长儿子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这一天天的,什么事情都不顺心,村长儿子把土铳放下,雨太大,火药容易不能用。
“你们一个个死了是吧!”村长儿子骂骂咧咧小跑过来。
进入侧房,看见坐在地上发抖的小弟们。
还来不及打骂,就闻到了屋里潮湿的气味,腥臭,他很熟悉。
周边到处都有细细的咀嚼声,雷蛇纵天,照亮屋子。
他看见了愤怒的钟馗。
以及下面死不瞑目的彪子,他的一个眼眶已经空了,周围红呼呼还在他身上啃食的,是一只又一只肥兔子。
他突然明白了自家地下室那个女人为什么是那个样子了。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这动静唤醒了周围的一切。 村长的儿子看到了一双双的红色眼睛亮起,并靠近。
哪怕它们在坑里,他在坑外。
他连滚带爬的跑出门,还不忘招待吓傻的几个小弟。
到院子里,阴影遮挡了他,他抬头。
雨更大了,轰隆! 疙瘩村曾经在荒山里艰难生存,而今天,荒山或许感觉到自己大限已至,发出了哀叹。
隆隆隆!
天塌地裂,无数的兔子洞早已挖空了荒山,它可没有植被可以牢固山体。
泥沙伴着雨水滚滚而下,如同荒山最后的绝唱。
在这般伟力下,疙瘩村真的像小疙瘩,瞬间被荡平了。
...
几年后,老妇带着自家孙子到深山来摘野菜,这里荒无人烟的。
孙子突然惊喜的喊:“好肥的大兔子!”
老妇闻言抬头看,就看见荒地里有个小狗大的生物,牙齿根泛红,那双红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
老妇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是什么东西,她跑起孙子就跑,跑了很远,才敢回头打量,那里一只又一只的肥兔子从地里钻了出来。
漫山遍野的,但是相同的是,眼睛在阳光下都发着奇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