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湿气与炎热交织,宛如热带雨林中的蒸腾雾气,让人全身湿漉漉的,仿佛置身于桑拿房中。所有人都窝在家里不愿出来。温韵最近忙着花店开张,又一次冒着正午的太阳走在街上。
刚到没一会儿,装修公司的人就进来了,“温老板,大概就弄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改善的,我们再给您安排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下字付一下尾款。”
温韵点了点头四处看看,很爽快的签了字,打开了手机。干完这些之后,她拿起抹布又擦了擦柜台,为了这一天她准备将近一年。她拍下收银台,发在微信群里。
“以后我就要站在这里赚大钱啦!晚上请大家吃饭,老地方!”
陈苓菲:温老板,大忙人终于有空了啊!
何芸熙:你别打趣她了,温老板以后肯定更忙
温韵:你们都够了!
为了店铺,温韵有一年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了。好一顿收拾,差点就迟到了。
茗苑算是一家歌舞厅,经常有表演前些年和一个饭店联盟,生意好的一塌糊涂。
“诶瑞巴蒂嗨起来!”在劲爆的音乐下,温韵彻底嗨了,贪杯多喝了几口酒,脸蛋红扑扑。陈苓菲与何芸熙眼神古怪的看着她,内心替她担忧,“傻姑娘别嗨了!”
大学群里都聊疯了,而她作为当事人之一,什么都不知道。
“阿韵,你看大学群了吗。”
“大学群?我都忙死了,不看不看。”
果然。
小区走廊的声控灯,被温韵一嗓子吼亮。“我靠!这这这,这这这,诈尸了啊!这狗男人怎么在这。”说着便甩开二人搀扶着她的手想往回跑。男人低沉的嗓子传进她的耳朵里“温韵,是我,我回来了。”
温韵停住脚步,心下一沉扭过身子。抡圆胳膊攒足了劲一巴掌拍在谢时宴的脸上。后劲大的差点把自己弄倒。谢时宴伸手扶她。她踉跄了一下躲开。
“谢先生,请自重。”
早该想到了。三年前的不辞而别,给两人之间彻底糊上了一道纸墙,破不破的开全靠造化。终究是太心急了,一下飞机就四处打听她的住处,没考虑太多。谢时宴只想见她,看她过的好不好…
温韵打开门进了屋子,看了陈苓菲何芸熙一眼,两人很快反应过来推搡着进去,经过谢时宴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这么一弄温韵酒醒了一大半。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说不上后悔,那股别扭劲一下子就上来了。陈苓菲何芸熙站在一旁看着温韵身体发抖,“阿韵?”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不算吧,他们今天下午在群里讨论来着。”
“你们先走吧改天我去找你们。”
见状两人不好多留,看了一会儿离开。
——
谢时宴站在镜子面前,虽然已经即使消肿了,但还是肿的吓人,戴口罩也遮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在家办公。
贺祠踩着高跟鞋,性感火辣的身材被勾勒的完美无缺。他敲开谢时宴书房门,那张红肿的脸很难不被注意到。她嗤笑,“看来是小娇妻没追到,还被打了。”“工作时间聊八卦,扣工资。”
谢时宴微微抬头,首先看见一对美腿,白皙的皮肤,又细又直。一米七的身高在高跟鞋的加持下显得更高了。“我和你说过吧,上班时间穿衣正常。”
贺祠这下不乐意了,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面,搅着双腿,“我穿衣怎么不正常了,是你太封建了。”
“以下犯上,扣工资。”贺祠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八百次:。他的受众群体到底在哪啊!!!“所以…你见到你的小娇妻了吗?”谢时宴停下手下的工作,微皱着眉头看她。贺祠自觉不妙,找了个借口离开,还撂下一句话:你这样追不到小娇妻我要是你就死皮赖脸跟着她但我知道你注重面子!
谢时宴对于贺祠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第一次见到这姑娘,她就这幅模样。跟着自己在国外打拼三年。当时谢时宴第一次来到M国,拖着行李箱走在街头,遇到了创业失败的贺祠,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决定干票大的。
贺祠中间秃废过一段时间,是谢时宴一手创办出来的这个老板自然也是他。贺祠顶多算是合伙人。当谢时宴第三次卡壳,贺祠说的话一直在脑海里重复。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工作。带了口罩和帽子。
大热天裹这么严实走在大街上不免让人误会,再进温韵小区时差点被当成小偷扣下来。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发现家里没人。
谢时宴等了又等,等到了温韵的邻居。他上前,“小韵这几天挺忙的,她开了个店估计在店里忙呢。”
“大概位置您知道吗。”
“好像就是有个什么集团那周围,店名我不知道但是个花店。”
“好的谢谢。”
谢时宴想着会不会是谢氏集团,但是Z市集团挺多的,很多家族都在这驻足,聚集了挺多商业界有名的大佬。想着,他一抬头,看到温韵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与车内的人交谈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是谢时宴能感受到温韵的开心。
待商务车离开,温韵刚准备回去,一转身便看见谢时宴站在身后,裹的严实。
温韵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三年前害的她几度崩溃,轻生未遂。昨天喝了酒,装了胆子。现在,温韵没有办法面对谢时宴。
三年前,两人正值热恋期,谢时宴单方面对外宣称分手随后没了音讯。温韵被各种造谣,铺天盖地的骂声向她袭来。她躲在家里,看着校园墙上层出不穷的话题,以及谢家被爆面临破产。
#温韵对不起谢时宴#
#温韵活该被甩#
#温韵和谢家对家公子勾结#
#温韵害谢家破产#
所有人都联系不上谢时宴。
待这些风波稍稍平息,温韵收到一条来自国外的匿名消息“阿韵,望安好,对不起。”
只一瞬,帐号遍注销了。
温韵自认为自己对谢时宴只剩下恨没有爱,可再次见到他。那些被封锁在心底,不愿被提起的的痛苦回忆,轻而易举被他勾起。温韵不想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于她,于谢时宴都再好不过。
温韵转身向后走,谢时宴长腿一迈,拽住了温韵的胳膊。“阿韵,等等。”
这么久了,他的声音还是这么有辨识度。温韵想到以前谢时宴在傍晚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说“晚安。”又或者每逢过节时那一句“阿韵,我爱你。”
想到这,温韵还是没出息的落泪了。
“谢先生,请问我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