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汤微微泛着油光,中央是一颗饱满圆润的荷包蛋,静静地躺在那里。楚央的目光随着水面上升的蒸汽游离,最终停在那碗看似普通的面条上。他对葱花总有些避之唯恐不及,那种味道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而这碗面,除了几片鲜绿的青菜和那光泽诱人的蛋黄,竟没有撒上一点葱花。
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这面的味道太过清淡。卫青和曾经提醒过,他不宜重辣,楚央原本不以为意,直到那次麻辣火锅的教训,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让他不得不信服。
她还记着这些细节,楚央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那碗面条。
屋外,穆霜听到屋内的抽泣声渐渐平息,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在那扇关着的门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身,身影无声地融入夜色中。她离去后,夜变得更加沉静,只有风儿轻抚过树叶的沙沙声。
穆霜推开门,走进漆黑的房间,摸索着坐在床边。
这秘境的力量确实不容小觑,让她几次差点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屋内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清晨,下人将绘制好的嫁衣图纸送到沈清清的房内。沈清清昨夜一直未眠,眼底泛着青色,她看着那套嫁衣,朱唇微抿,眼神黯淡,随意挑选了一套。
下人退下后,屋里空荡荡的,寂静得可怕。半晌后,屋内响起了压抑的哭声。
想起她二叔为了让她爹帮忙偿还赌债被拒,心生恨意,买凶杀人后抛尸深山,她心中一阵揪紧。
门被推开,她抬头看去,见是穆霜,便没有说话。穆霜递出手帕,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嫁衣图纸上,拿起一看。
“这不适合你,”她薄唇微启,语气淡然,“太过老气了。”
她拿起其他图纸,挑挑拣拣了半天,才选好。
“女子出嫁可是大事,怎能儿戏。”她声音低沉,语气坚定,“你放心,一切有我。”见沈清清不语,她再次开口,“都说了,一切有我,别担心。”
沈清清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她,眼里含着泪光。
“怎么了?”穆霜问。
“万一你也……”
“不会的,相信我。”她声音沉稳,每个字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们在这一刻对视,沈清清开始庆幸,当初接到绣球的是穆霜,而不是其他人。
……
时间飞逝,转眼三天过去。临别时,沈清清紧紧抓住穆霜的手,朱唇微动,欲言又止。在对上穆霜深邃的眸子时,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最爱的萱薇花,我去庄子上收些回来。”穆霜说完,安抚地拍拍沈清清的手,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暖意。
临走时,她又叮嘱:“待在家,等我回来。”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让她今天别出门,家里还有卫青、邵子言和宋流珠,三人的武艺不凡,能保她平安,但若是出门,就难说了。
目送穆霜离去,沈清清依旧站在门口,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思绪万千。
马车行驶在道上,从出门到现在穆霜没有和马夫说过一句话,她掀开帘子朝外望去,只是单纯的瞟了一眼外头,就差点被气笑了。
真当人是傻子呢,藏人都藏不明白。她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未来姑爷,就七八个人就想着来杀她,脑子呢?想着放下帘子,靠在马车上,漫不经心的拔出剑。
挡住了直直朝她射来的箭矢,马车被撕裂,她脚尖轻点,高高跃起。一身白衣随风而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带着冷意。
她稳稳落到地上后,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真有意思,安排一群酒囊饭袋来拦我。”面上带着嘲讽。
似是被她的表情激到了一般,纷纷涌了上来。
……
茶楼里,卫青和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眸子,看着对面的人。压低了声音。
“钱呢。”
“在这,三千两。”
“嗯,算你识相。”
沈二爷看着面裹得如此严实的人,有些疑惑。刚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那双骇人的双眼。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觉得后背发凉。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冷却,苦涩的茶水咽下他才觉得心头那一丝混乱才被驱散。卫青和没有管他,而是拿起银票 数了数最后塞进怀里,离开了房间。
沈二爷以为没事了,松了口气。又待了一会才离开茶楼,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跟踪他。一路上因为他被撞到的人不在少数。
终于某次回头时,他面露惊恐,发出尖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周围的人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而他的脸上却满是恐惧。
对着空气磕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茶楼的二楼,卫青和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尴尬挠头。
“看来药量用多了,嗐管他呢。不过这萱薇花的功效确实和若陀草差不了太多。”说着,收好瓷瓶继续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