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乔杉和舍友的关系很恶劣？”陆景阳皱皱眉。
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调查报告，二十年前警方明明逐个询问了乔杉的舍友，但室友提供的口供都很简单，根本看不出她们和乔杉的关系如何。
周秀和“嗯”了一声，她似乎也知道乔杉和舍友打赌的事情，还说那几个舍友对乔杉恶意满满，这个打赌就是不怀好意的。
“当年我无意中听到了这事，早知道我就提醒乔杉一句了，说不定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都怪我，以为这事是孩子之间的闹剧，根本没放在心上，哎！”
“阿姨，你没必要责备自己，谁都没有前后眼，把所有的事情都料到，换做我也不知道啊。而且现在也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乔杉的死和打赌的事情有关联。”
周秀和又叹了口气，直到今日，她对乔杉的死都有些遗憾。
“阿姨，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陆景阳正了正神色，继续问道。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周秀和在仔细回忆当年的事情，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周秀和也已经六十二岁了，记忆力恐怕不行了。
陆景阳也不为难她，安慰了几句，便说道：“那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电话联系。”
刚要挂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周秀和突然“啊”了一声。
“阿姨，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陆景阳愣了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因为乔杉每次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我很喜欢这个姑娘，也格外关注她。我记得在案发前的一个月，曾看到过乔杉在夜里偷偷溜出宿舍。”
“夜里溜出宿舍？”陆景阳反问。
“没错，是夜里，大概十二点左右，而且我不止看过一次，至少有两三次之多。因为当时我知道乔杉是有男朋友的，年轻人嘛，总要有自己的私生活，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乔杉去了，她出去的时候我也没拦她。”
“那乔杉大概会离开多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之前给过乔杉备用钥匙，她回来的时候如果动静小，我真不在意。不过我觉得她也不一定回来，她很喜欢她的男朋友，巴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见这回周秀和是真的说不出什么了，陆景阳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果还能想起什么，也请及时告诉我。”
挂了周秀和的电话，陆景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查当年是谁负责给周秀和录口供的。
果然，也是丁文礼。
俗话说得好，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有猫腻了。
丁文礼之前给勃姿丽音乐学院的工作人员就录漏了口供，想不到周秀和的口供也提供的不全。
到底是他做事不严谨，还是故意而为之？
陆景阳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他丁文礼绝对有问题。
而且他从仁和高中的案子之后就开始一路高升，也十分的不正常。
不过陆景阳现在还没办法找出丁文礼有问题的证据，这事情恐怕还要慢慢查。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陆景阳又打算联系乔杉昔日的舍友。
虽然和乔杉不和，但她们都是和乔杉朝夕相处的人，她有没有在夜里离开宿舍，甚至去做了什么，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可惜陆景阳只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对方叫肖雅，当年住在乔杉对床的上铺。
“你问乔杉？”
陆景阳说明来意后，对方明显愣了愣。
“对，警方准备重查当年黑色钢琴曲案，所以想问问你具体的情况。如果你还记得什么事情，请务必将线索提供给警方。”
“我真没想到这个案子还会被警方重新调查，不过当年查不出来的事情，现在就能查出来了？”
肖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揶揄，似乎并不看好警方的这种行为。
陆景阳懒得多说什么，把肖雅拉回了正题。
“抱歉，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让我回忆真是有点为难我了。而且我最近忙于工作，工作占用了我太多的精力，我也没心情回忆过去。”
“你一点关于乔杉的事情都不记得？”
陆景阳皱眉，肖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从头到尾语气都冷冰冰的，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我听人说你和乔杉的关系不好，你也可以从这方面说说，或许能勾起你什么回忆。”
“这话谁告诉你的？”肖雅一愣，语气更冷。
陆景阳当然不会说周秀和的名字，只说警方自然有途径知道。
“既然你提到这事情，那我今天就把话给说清楚。对，乔杉是聪明漂亮，也很圆滑会做人，我嫉妒她，肯定不会那么喜欢她。但你要说讨厌，那还真不至于。因为讨厌一个人是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我可没有这个闲功夫。”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点打火机的声音，陆景阳能想象出女人吞云吐雾的模样。
“当时我自尊心强，很多事情也没说。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赚钱的能力，没人能瞧不起我。当年的我能进入勃姿丽音乐学院，靠得不是钱，而是我的本事。你知道我休息的时候都打几份工吗？说出来都要吓你一跳，就我这样，还有时间讨厌肖雅？”
陆景阳被噎了一句。
他大学时为了缓解缪才智的压力也曾打过工，知道学生打工的不易。
“我顶多嫉妒她，她的家庭情况我也是了解的，其实也拿不出什么钱。但乔杉在音乐方面太有才华了，随便一个比赛都能获奖，不用打工也能赚到足够的学费钱。不过这人是个恋爱脑，为了当时的男朋友赵昂，什么都愿意。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却打了一手烂牌，把自己弄到这种结局。啧啧啧……”
想到什么，肖雅一阵唏嘘。
“所以，你的意思是乔杉的钱都用来补贴赵昂了？”
“可不是，给他买奢侈品，买名牌衣服，自己却经常饿肚子。那次我去超市打工，还看到乔杉在那里靠试吃饱腹，活得也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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