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仔细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除了吊着的孙婉尸体外，好像还看见了破壁机忽然运作起来。
他指着吧台上的破壁机说：“这个东西被人定时运作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张明远和白洛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破壁机前查看。
忽而，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这里面是碎肉。”白洛开口道。
张明远“嗯”了一声，他将破壁机的盖子揭开，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冲了出来。
他用镊子在碎肉里取出了一些样本，包括肉和骨头。
白洛则拿出工具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测。
其他人都在旁边看着，就算心中猜到了什么，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希望事实不是他们心中想的那样。
陆景阳在一边默不作声。
因为过于紧张，他的指尖不停地刮着袖口的一枚扣子。
他的目光落在张明远和白洛的身上。
他们都戴着口罩，但也能感觉到两人面色沉沉，以及围绕在周围的低气压。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明远才闷闷地说道：“找到孩子了，这些就是。”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轰鸣，雷电照亮了昏暗的咖啡厅，黄敏英若有所感，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她询问陆景阳。
“孙婉的肚子被人活生生地剖开，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她子宫里的胎儿，被人放在破壁机里……搅碎了。”
黄敏英神色一变。
陆景阳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毕竟这种事情很少有人能接受，况且受害者还是黄敏英认识的人。
“现在法医打算带尸体回去做进一步的解剖观察，至于家属那边，只能尽量用婉转的方式告诉他们结果。”
“你先跟着他们一起回警局吧，我负责把孙婉的家人送回家。”
“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转瞬消失不见。
漆黑的咖啡厅里除了残存的血迹和刺鼻的血腥味外，只有一条拉扯起的黄色警戒线，宣告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惨不忍睹的案件。
陆景阳在法医室门口碰见了吴权。
他本来是要进法医室的，但看见陆景阳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听说尸体是你发现的？”
陆景阳应付地点了点头。
“要是我记得没错，上次乐嘉嘉绑架案的嫌疑人尸体也是你发现的。你瞅瞅，你这人是什么体质？”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吴权忽然试探地问道，“不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吧？”
陆景阳没心思理会吴权的调侃，脑子里满是刚刚在咖啡厅里看见的画面，心情烦躁得很。
见陆景阳今日没有怼天怼地的样子，吴权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指了指法医室说：“刚刚我找过丁副科长了，这个案子已经交给我们刑侦科的重案组了，没你第五小组什么事，就不要站在这里碍事了。”
说完，吴权就进入了法医室。
陆景阳才不听他的，等张明远出来后，询问了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
张明远对他还算客气，告诉他尸检的结果跟之前的初步检测差不多，不过尸体身上有很多淤青和伤口，像是被人凌虐过，而且尸体的牙齿也全部碎落。
“牙齿全部碎落？”
陆景阳瞪大了眼睛，“如何的撞击才能让牙齿全部碎落？”
张明远想了想，才给陆景阳一个合适的形容。
“一个真实的案件，犯案人让受害者咬住大理石的茶几桌面，随后用棒子重击受害者的后脑勺，牙齿和头部同时受到撞击、产生震动，就会导致牙齿全部脱落。”
陆景阳想象那个画面，身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虐、剖腹、取出胎儿，法医的判断是，凶手必然和死者有很大的仇怨，否则绝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张明远说完忽然叹息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转身离开了。
陆景阳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郑然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陆景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把我和包子喊过来？”
郑然然和包子的家都住得比较远，又是大半夜的，两人好不容易来到了警局，找了一圈才在法医室的门口找到了陆景阳。
“想抽烟了，你们谁陪我？”陆景阳问。
郑然然“啧”了一声，拒绝道：“老子有洁癖，从不抽烟，你不是也不抽？”
“心烦。”
陆景阳也没理会郑然然等人，一个人离开警局买了烟和打火机，上了顶楼。
今日降温了，楼顶寒风刺骨，陆景阳拿出和王瑞联系的手机出来看了一眼。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也不知道王瑞刚刚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陆景阳心烦地拿出烟盒，取出香烟点燃，放在嘴里猛地抽了一口。
烟雾模糊了视线，嘴里有种说不上的麻麻的感觉。
也许是刚刚看见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以前觉得抽烟没什么意思，此时却觉得这玩意儿真的能让人一颗烦躁的心镇定下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陆景阳没回头，却听见郑然然说：“虽然我和包子都不抽烟，但是这大半夜的忽然饿了，包子这小子死活要拉着我去买夜宵，东西太多吃不下，便宜你了。”
天台上有桌子，郑然然一股脑儿地将手上的餐盒都放在了桌子上。
一阵风钻进了他脖子里，他忍不住“草”了一声：“这鬼天气怎么说冷就冷了？烧烤这玩意儿就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包子，你赶紧给我把那个人拖过来。”
对于吃的，包子从来也不含糊，立马听话地把陆景阳拉了起来。
一个晚上的折腾，陆景阳也确实是饿了，但是一看到满桌子的烤肉，在想到破壁机里的东西，他就一阵反胃，再也吃不下了。
他拿起一旁的烤韭菜，勉强吃了几口。
郑然然吐槽他：“每次还说我像个娘们儿，瞧瞧你吃饭的样子，简直比我还娘们，堪称娘们儿中的战斗机。”
对于郑然然的调侃，陆景阳也不反驳。
这下，郑然然和包子都发现了这个人的不对劲，而且起因应该是跟今天晚上的案子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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