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二)

04.

我推开我房间书桌前的小窗户，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撑在桌面上。

我的房间在二楼边上，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主路延伸过来的小路上偶尔有一两个来往的人。

我们家旁边就是马嘉祺他们家的房子，马嘉祺的房间也在二楼，我的窗户正对着他的窗户。

对面大水后新换的大理石窗台和紧闭的玻璃窗格外陌生。

那个喜欢在木制小窗台上摆花花草草、窗户不是开空调就一定要开着、我所熟悉的他去哪了？

本来我们把他养的超长绿萝挂在了我们两个的窗台上，高悬于小路上，我们之间就像被线拴在一起。可细长的绿萝早就被大水冲走了。

我拉开一个抽屉，摸出了几个小石子，熟练地比了会儿，一使劲扔了出去。

石子砸在了大理石上，又弹起，摔到了楼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盯着窗户，期待它被打开，或许房间里的少年会装作不耐烦其实嘴角带笑地问我干什么，也可能会鬼鬼祟祟探出头邀请我下楼玩……

这是15岁的马嘉祺会做的事，那18岁的马嘉祺是不是成熟了很多，会稳重地说我也不怕砸到人。

真想知道现在的马嘉祺是什么样的……

我胡思乱想着等了很久，只有寒风灌进来，我不甘心地又扔了颗石子。

扔偏了。

我赌气般拉上窗户，把脸埋进臂弯:难道我和他也像那绿萝一样了吗？

三年了，我们都要成年了，离我们约定的旅行也不远了，离我们想象的光明未来也只是几个月了。

那他，在哪呢？真的只是像他们说的在国外全封闭学校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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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你马叔叔他们也要回来过年，今天下午到。”

今天是回老家的第三天，我和妈妈吃完午饭在厨房包饺子，妈妈突然说。

我手一抖，肉馅被挤出来，我若无其事:“嗯。”

“你魏阿姨精神有些不好……小马应该不回了。”妈妈继续说。

我又“嗯”了一声。

下午我睡了一小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书，就听见妈妈给我打电话。

妈妈去接马叔叔和魏阿姨，这会叫我去隔壁马叔叔家和他们打个招呼。

明知马嘉祺没有回来，我还是抱着希望打扮了一下。

马叔叔家有很多人，都是村里人来看看许久未回来的马叔叔和魏阿姨。一个邻居看到门口的我，大声喊了一句:“小芙来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打招呼也不用这么大声吧？这样反倒有点像通风报信……

马叔叔从客厅走出来:“小芙来了啊，哎呀，大姑娘了。”他带我进去。

“你魏阿姨压力太大，生了点精神上的病……她现在在楼上，一直念叨你呢，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把她扶下来？”马叔叔低声说。

我连忙点头，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嘉…祺…”第一个房间门开着，穿得精致贵气的女人坐在床边背对门口，喃喃自语。

“魏阿姨。”我轻轻喊。

“嘉…祺……小芙……”女人转过身，原本空洞的眼神在看到我后生出了光彩。“小芙……过来一点……”

我听话地走近她。

她苍白瘦弱的手拂过我的刘海:“小芙…还在…真好……”她慈爱地看着我。

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只能乖巧地站着让她抚摸。

“阿姨，我们下楼吗？”

“嗯…下楼。”她起身挽着我往外走。

说她生了病，可我觉得她只是说话慢了点。

她优雅地和我走下楼，甚至还可以和人们游刃有余地攀谈。

-tbc-

刚好1212舍不得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