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唐克斯呢?
“她怎么啦?”
短暂沉默后,卢平又说,“唐克斯会很安全的,她住在她父母家。”
卢平的语气有一点怪,几乎有些冷淡。再说,唐克斯继续躲在她父母家里也有点不正常,她毕竟是凤凰社成员,据维多利亚所知,她可能希望投身于积极的行动中。
赫敏莱姆斯……
一旁的赫敏也感觉到了异常,她试探性地问,
赫敏真的一切都好吗……我是说……你和——
“一切都好,谢谢你。”卢平刻板地说。
赫敏脸红了,又是一阵沉默,气氛拘束而尴尬,然后卢平像强迫自己承认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那样说道:“唐克斯怀孕了。”
赫敏哦,太好了!
罗恩真棒!
罗恩热情地说。
哈利恭喜呀!
维多利亚抿唇,保持沉默。
卢平不自然地笑了笑,看上去像做了个鬼脸,又说:“那么……你们接受我的提议吗?四个人可以变成五个人吗?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反对。毕竟,他曾任命我做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我必须告诉你们,我相信此行要面对许多人从没见过的和想象不到的邪恶魔法。”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望向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实际上,我想问清楚,
维多利亚你想把唐克斯留在她父母家,自己跟我们走?
“她在那儿非常安全,他们会照料她的。”卢平说,他语气坚决得近乎冷漠,“哈利,我相信詹姆也会希望我守护着你。”
维多利亚呵……
女孩缓缓开口,
维多利亚我不这样想。我倒相信老波特会希望知道你为什么不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卢平脸上失去了血色。厨房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十度。罗恩环顾着这个房间,好像有人命令他要记住它似的,赫敏的目光在哈利和卢平之间来回移动。
“你不明白。”卢平终于说。
维多利亚那就解释吧。
卢平咽了口唾沫。
“我……我和唐克斯结婚是个严重的错误,我丧失了理智,事后一直非常后悔。”
维多利亚噢……
维多利亚冷笑着说,
维多利亚所以你就要抛弃她和孩子,跟我们跑掉?
卢平跳了起来,椅子都翻倒了。他那样狂暴地瞪着他们,维多利亚第一次在他那张人脸上看到了狼的影子。
“你不明白我对我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做了什么吗?我根本不该和她结婚,我把她变成了被人排斥的人!”
卢平一脚踢开被他弄翻的椅子。
“你们看到我都是在凤凰社里,或者是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之下!你们不知道大多数巫师怎样看待我的同类!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他们几乎都不肯跟我说话!你们没有看见我所做过的一切吗?就连她的家人也排斥我们的婚姻,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狼人呢?还有孩子……孩子……”
卢平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好像精神错乱了。
“我的同类通常是不生育的!孩子会跟我一样,我知道肯定会的……我怎么能原谅自己?明知自己的情况却仍然把它遗传给一个无辜的婴儿。即使奇迹发生,孩子不像我这样,那么没有一个永远让他羞耻的父亲岂不更好,好一百倍!”
赫敏莱姆斯!
赫敏轻声说,热泪盈眶,
赫敏别这么说……怎么会有孩子为你感到羞耻呢?
维多利亚哦,说不准,赫敏。
维多利亚我就会为他感到羞耻。
哈利是的,我也这样想。
哈利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他也气得站了起来。卢平的表情好像哈利打了他一样。
哈利如果新政权认为麻瓜出身都是坏的,
哈利他们对一个父亲是凤凰社成员的狼人混血儿又会怎样呢?我父亲是为保护我母亲和我而死的,你觉得他会叫你抛弃你的孩子,去跟我们一起冒险吗?
“你……你怎么敢?”卢平说,“这不是追求……不是追求冒险或个人出风头——你怎么敢说出这种……”
维多利亚我认为你觉得自己英勇无畏。
维多利亚也跟着起身说,
维多利亚你在幻想步小天狼星的后尘……
赫敏维吉,别这么说!
赫敏恳求道,可是女孩继续瞪着卢平惨白的面孔。
维多利亚我真不能相信,
维多利亚教我守护神咒的人——是个懦夫!
卢平的斗篷后摆消失在门口。
赫敏莱姆斯,莱姆斯,回来!
赫敏叫道,但卢平没有回答。片刻后,他们听到前门重重地关上了。
赫敏哈利、维吉!
赫敏哭着说,
赫敏你们怎么能这样?
哈利别那样看着我!
他没好气地对赫敏说。
罗恩你别又冲她来!
罗恩吼道。
赫敏不要……不要……我们不能吵架!
赫敏冲到他俩中间说。
罗恩你们不该对卢平说那样的话。
哈利他自找的。
维多利亚身为父亲,
维多利亚皱眉道,
维多利亚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妻儿,除非是……迫不得已……
维多利亚低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寂静的厨房似乎在嗡嗡作响,卢平带来的《预言家日报》还搁在桌上,哈利的面孔在头版上呆望着天花板。
维多利亚走过去坐下,随手翻开报纸,假装在读,可是读不进去,脑子里还满是刚刚卢平苍白的面容。她很响地翻动报纸,库洛·里德的名字跳入了眼帘。她好一会儿才看明白那张照片,她的目光汇聚在他的日月法杖上,又落在他绣有金线的墨蓝色长袍上,视线随着魔法纹路移,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张圣殿骑士团高级成员的合照,库洛·里德站在人群正中。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面容俊毅。鼻梁上架着戴着他那副标志性的金边水晶眼镜,笑容温和而又高深莫测。
“独家摘录——即将出版的库洛·里德多传记”
——丽塔·斯基特著
维多利亚心想反正不可能让自己的情绪更糟了,便读了起来:
“库洛·里德多个性冷酷又高傲,他依着强大的魔力,在圣殿骑士团只手摭天,大部分的高级成员对他的独断专行感到不满。
……
“而对于英国魔法部清理麻种巫师行径,圣殿骑士团虽不认可。”魔法协会高级成员杰森·帕森斯说,“但作为会长,库洛·里德并未此事做出任何回应,或许是介于他自己的野心谋划,对此,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徇私舞弊!”
内容的末尾,是下周刊的导读——库洛·里德,是东方魔法界的指路明灯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维多利亚想错了:报上的内容实际上让她情绪更糟了。
她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面容,思绪越来越乱。
她正要端起报纸细看,厨房里突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三天来第一次,维多利亚把克利切忘得干干净净,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卢平冲回来了。一瞬间,维多利亚急忙站起身。克利切挣脱出来,低低地鞠了一躬,嘶哑地说:“克利切把小偷蒙顿格斯·弗莱奇抓回来了,里德小姐。”
蒙顿格斯挣扎着爬起来,抽出了魔杖。但维多利亚比他更快。
维多利亚除你武器!
蒙顿格斯的魔杖飞到空中,被她接住。
他疯狂地朝楼梯冲去,闻声赶来的哈利和罗恩把他撂倒。蒙顿格斯摔到石板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干吗?”他吼道,扭动身体想挣脱罗恩,“我干什么了?派一个该死的家养小精灵来抓我。你们搞什么鬼,我干什么了,放开我,放开我,不然……”
维多利亚你没有资格威胁谁了。
维多利亚说着把报纸扔到一边,几步走到厨房那头,半蹲在蒙顿格斯旁边。
罗恩喘着气爬起来,哈利沉着地用魔杖指着蒙顿格斯的鼻子,这家伙散发着臭烘烘的汗味和烟味,头发纠结,袍子上污渍斑斑。
“克利切道歉,抓小偷回来迟了,主人。”小精灵嘶声对哈利说道,“弗莱奇善于躲避抓捕,有许多窝穴和同伙。不过,克利切最后还是堵住了这个小偷。”
哈利你做得很好,克利切。
小精灵低低地鞠躬。
维多利亚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维多利亚压低嗓子对蒙顿格斯说。
这家伙立刻叫了起来:“我吓坏了,行了吧?我从来就没想参加。别生气,伙计,可我从来没有自愿为你去死,当时可是该死的神秘人朝我飞了过来啊,谁都会逃走的,我一直说我不想干……”
赫敏告诉你一下,我们其他人没有一个幻影移形的。
“嗯,你们是一帮他娘的英雄,是不是,可我从没假装说我打算搭上性命……”
维多利亚我们对你为什么丢下疯眼汉逃跑不感兴趣,
维多利亚把魔杖凑近蒙顿格斯那双肿胀充血的眼睛,
维多利亚我们已经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渣子。
“那为什么家养小精灵缠住我不放?难道又是那些杯子的事儿?我一个也没有了,不然你们可以拿去……”
维多利亚也不是那些杯子的事儿,不过有点靠谱了。
维多利亚闭上嘴巴听着。
能有点事情做做,能从某人那里问出一点实情,感觉真不错。维多利亚的魔杖现在离蒙顿格斯的鼻梁如此之近,这家伙的眼睛都成了对眼。
维多利亚当你掳走这所房子里值钱的东西时……
蒙顿格斯打断她:“小天狼星从来不在意那些垃圾……”
脚板啪啪作响,黄铜的光一闪,响亮的哐当一声,伴着痛苦的嚎叫:克利切冲过去用长柄锅狠狠敲了一下蒙顿格斯的脑袋。
“叫他住手,叫他住手,应该把他关起来!”蒙顿格斯畏缩着叫道,克利切又举起了那只厚底锅。
哈利克利切,不要!
哈利高喊道。
克利切的瘦胳膊在沉重的锅子下颤抖,仍然高举着。
“再来一下行吗,哈利少爷,讨个彩头?”
罗恩笑了。
哈利我们需要他神志清楚,克利切,但如果他需要劝导的话,可以由你来执行。
“非常感谢您,主人。”克利切鞠了一躬,退后几步,浅色的大眼睛仍然憎恶地盯着蒙顿格斯。
维多利亚当你把这所房子里你能找到的值钱东西掳取一空时,
和哈利对视了一眼,维多利亚继续问,
维多利亚你从厨房碗柜里拿走了一批东西,其中有一个挂坠盒……
维多利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她能感到罗恩、赫敏的紧张和兴奋,
维多利亚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怎么?”蒙顿格斯问,“它很值钱吗?”
维多利亚它还在你那儿!
罗恩不,不在了。
罗恩精明地说,
罗恩他在想当时是不是应该卖得更贵一点。
“更贵?”蒙顿格斯说,“那倒一点也不难……该死的,我不是送掉了吗?没法子啊。”
维多利亚什么意思?
“我在对角巷卖货,那女的走过来问我有没有经销魔法制品的执照,该死的搅屎棍,她本来要罚我款,忽然看上了挂坠盒,就说拿那个顶了,放过我这一回,还说算我走运。”
维多利亚那个女的是谁。
“不知道,魔法部的老妖婆。”蒙顿格斯皱眉想了一会儿,“小矮个,头顶戴个蝴蝶结。”
他紧整着眉头,又加了一句,“看上去像只癫蛤蟆。”
维多利亚的魔杖失手掉下,打中了蒙顿格斯的鼻子,红色火星喷到他的眉毛上,眉毛着火了。
赫敏清水如泉!
赫敏高叫,一股清水从她杖尖流出,浇在蒙顿格斯脸上,但他已呛得连咳带喘。
维多利亚抬起头,在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也看到了自己的震惊。就在这时,她胳膊上的伤疤似乎又刺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