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关上身后的门,老式的气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闪烁不定的灯光照着长长的门厅。门厅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诡橘怪异,蛛网密布,墙上那些家养小精灵的脑袋在楼梯上投下古怪的阴影,长长的深色帘子遮住了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
赫敏我认为有人来过这里。
赫敏指那个用巨怪断腿做成的大伞架,小声说。
罗恩可能是凤凰社离开时弄倒的。
罗恩喃喃地回答。
维多利亚他们搞的那些专门对付斯内普的恶咒呢?
罗恩大概只有他露面时才起作用?
但他们还是靠拢了站在门垫上,背对着门,不敢再往房子里走。
赫敏我们不能永远站在这儿啊。
赫敏说着,往前迈了一步。
“西弗勒斯·斯内普?”
黑暗中轻轻传来疯眼汉的声音,吓得他们四个人都往后一跳。
哈利我们不是斯内普!
哈利用沙哑的嗓音说,紧接着什么东西像冷风一样朝他扑来,他舌头向后卷缩,再也说不出话来。没等他来得及用手去嘴里掏摸,他的舌头又舒展开了。
另外三人似乎也经历了这种令人不快的遭遇。罗恩嘴里发出干呕的声音。
赫敏那……那准是疯……疯眼汉为斯……斯内普准备的结舌咒!
哈利率先往前迈了一步。门厅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没等他们说出话来,地毯上突然蹿起一个身影,高高的,土灰色,模样狰狞。
维多利亚不!
维多利亚大喊,她虽然举起了魔杖,却想不出一个咒语
维多利亚不!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杀死你——
听到“杀死”这个词,那身影突然爆炸,腾起一大团尘雾。
维多利亚连连咳嗽,泪眼模糊。她回头看见赫敏蹲在门边的地上,用胳膊捂着脑袋,罗恩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走过去拍着赫敏的肩膀,说道:
维多利亚没……没事了……它……它不见了……
在气灯的蓝光下,灰尘像烟雾一样在几人周围旋舞,画像上的布莱克夫人还在那里尖叫。
“泥巴种,脏货,败类,叛徒,竟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罗恩闭嘴!
罗恩大吼一声,用魔杖朝她一指,砰的一声,魔杖迸出红色的火星,帘子忽地合拢,她不做声了。
赫敏那……那是……
赫敏呜咽着说,维多利亚扶她站起来。
哈利对。
哈利但并不真的是他,对吗?只是为了吓唬斯内普的。
它起作用了吗,或者斯内普轻而易举地炸开了那个可怕的身影,就像他杀死真正的邓布利多那样简单?维多利亚暗自思索。
几人惊魂未定地领着另外两个人走过门厅,随时提防着还有新的恐怖出现,但是除了一只老鼠在壁脚板上一蹿而过,什么动静也没有。
维多利亚我想,我们最好检查一下再往前走。
她举起魔杖,念了声:
维多利亚人形显身!
没有动静。
罗恩唉,你刚才受的惊吓不轻啊,
罗恩这是管什么用的?
维多利亚这是个让人显形的咒语,我要确认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罗恩还有灰尘老鬼。
罗恩说着,扫了一眼地毯上那个骸骸冒出来的地方。
维多利亚我们上去吧。
女孩心有余悸地也看了看那个地方,领头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走向二楼的客厅。
她一挥魔杖,点亮了老式的气灯,屋里有穿堂风,她微微发抖地在沙发上坐下。哈利跟赫敏则走到窗户前,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赫敏外面一个人也看不见。
哈利如果我身上仍然有踪丝,他们肯定会跟踪到这里来的,对吧?我知道他们进不了房子,可是——
说着,他痛苦地叫了一声。
维多利亚是伤疤又疼了吗?你又看见什么了?
维多利亚朝哈利走去,问道,
维多利亚是不是看见他在陋居?
哈利不,我只是感到生气——他气得要命!
罗恩但很可能是在陋居!
罗恩大声说,
罗恩还有什么?你看见什么没有?他是不是在给人施咒?
哈利不,我只是感到生气,我不清楚——
哈利觉得迷惑,不知所措,看来维多利亚的话也没给他多少帮助。
赫敏战战兢兢地说,
赫敏你的伤疤?又疼了?怎么回事呀?我以为那种联系已经断了!
哈利确实断过一阵子。
哈利低声说,伤疤仍然在疼,他无法集中思想,
哈利我……我想,他一失去自控就又连接上了,以前就是这样……
赫敏那你必须封闭你的大脑!
赫敏尖声说道,
赫敏哈利,邓布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种联系,他希望你把它断掉,所以才让你用大脑封闭术!不然伏地魔就会把虚假的想法放进你的头脑,你还记得——
哈利我记得,多谢你了。
哈利咬紧牙关说。
维多利亚转过去背朝几人,假装端详墙上绘着布莱克家谱图的旧挂毯。
突然赫敏尖叫起来。维多利亚又拔出魔杖,急转身子,却见一个银色的守护神穿过客厅的窗户,落到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了银色的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说话了:
“家人平安,不用回复,我们被监视了。”
守护神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恩发出又像呜咽又像呻吟的声音,跌坐在沙发上,赫敏靠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罗恩他们都没事儿,他们都没事儿!
罗恩似笑非笑了一声,赫敏紧紧地搂了搂他。
罗恩哈利、维吉……
他从赫敏的肩头说,
罗恩我……
维多利亚没关系……
维多利亚说,手臂的伤痛也使她一阵阵揪心,
维多利亚是你的家人,你当然要担心。换了我也会……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起了库洛·里德。
手疼疼痛达到了顶峰,就像那天在陋居花园里一样火烧火燎。她以要洗漱为借口走向浴室,临行前,隐隐约约听见罗恩说:
罗恩……要不要让维吉回去?毕竟……算了,当我没说……
实在太痛了,刚进门,她就用颤抖的手把门插上,然后一头倚倒在墙上。
一段染血的绷带落在水池里,烈焰腾起,火光照着女孩那张面无血色的尖脸。她四肢摊开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鱼缸里,鼻子离支撑大浴缸的银色恶魔雕像只有几寸。
她坐起身来,看着原本光洁的胳膊,此刻变得犹如燃烧过的黑木,心里一阵恶寒。突然有人敲门,维多利亚猛吃一惊,只听赫敏的声音响亮地传来。
赫敏维吉,你要身体乳吗?我带着呢。
维多利亚要,太好了,谢谢。
维多利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若无其事,披上浴袍起身开门让女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