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早先便命人,收拾了他隔壁的屋子给知微,更精心为她准备房间。从屋中陈设装潢,到院中的一草一木,无一不是袁慎亲自操刀。整个院落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充斥着满满的,属于袁慎的个人风格。
好看。
知微简直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一双清亮的丹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袁慎。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要好好地敲开袁慎的窗。
孰料,一把大羽毛扇子给她劈头盖脸地遮住了。知微不满地将扇子从脸上移开。
发现袁慎已是沉着脸看着她,“我先已同你说过许多次了,盯人时不要总用上那功法,你仔细哪天被人逮了去锁起来。”
知微真是冤枉极了。她知道袁慎说的什么。她幼时自己琢磨了一门功法,发功在眼睛上,作用在脑子里。她取名叫摄魂术。这么些年,从发觉到研究,再从入门到见效,中间袁慎都是见证者。她曾为了一时意气对别人用过,惹得对方被她迷惑了心神,当众失态。
自那以后袁慎便时时告诫她,不可时时使用这功法,免得惹来祸事。
可她以前总觉得实践出真知。万事万物,如果不练哪能成?所以不对别人使,而时时将袁慎当作实验对象,一有机会便要拿他练手。可后来她察觉,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惹对方厌弃,便再不这么做了。
谁知不练是不练了,随着她容貌越盛,这门功法自然而然地成了!方才一路上只几颗寂寥的星星和朦胧月光照着,袁慎看不甚清,现在到灯光地下了,美目显露无疑,摄魂术不使自显。
清汤大老爷,她真是比窦娥冤啊!
知微闷闷地捂着脸,“我知道的…”
袁慎一惊,“你这功法已成了?”
知微垂着头,闷不作声。
袁慎一把扇子盖住自己的脸,心里为自己算不得隐密的心事发愁。他面对他,本来就心智不坚,倘若每对视一次便要被蛊惑一次,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忍不下去了人可就跑了,天地浩大,他上哪儿找去。
知微还不知道,此刻袁慎已经在为她的以后发愁了,但她知道的是,她要克制自己的眼睛。
“你明日给我送个布条来,我把眼睛遮上,这总行了吧?”反正这布条对她无用,遮不遮她都看得见。
别人看不见她的眼就行了。
袁慎本想说不必如此,他并不想拘着他,可是又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孩子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
遂点点头,“好吧。”
“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为你引见我阿父阿母。”袁慎眼中带笑。
知微心想,百年世家,袁氏少主君的朋友上门,拜见当家人,也是很应当的礼数。
“好。”知微点点头,伸手要拉着袁慎一起进房。
袁慎微惊,手上轻轻拍了知微一下,“怎么,在我府中,要我与你大被同眠?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样稀罕我了?”
知微被他问得心惊肉跳,嘴上半真半假地糊弄:“我有些择床,今夜若没有你,我必是睡的不舒坦。这样明日见了你阿父阿母,肯定是面色不佳多有失态。”
“难道有了我你就不择床了?”
“你不知。从你走了,王兄与我说,古来朋友之间,有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像这样的人总是比旁人更亲近彼此。他说,他与李兄是这样的,我以为,你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们之间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有你在身边我肯定很安心。”
全是胡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