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是想看,等会回房,为夫一件一件,脱给你看。”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侧脸,在他直白的注视下,我的两腮越发滚烫,心跳怦然乱动。
“夫人的杏眼真是好看,但是,怎么眨那么快呢?”
李同光明知故问,狡黠暗笑。
我立马坐离他半寸,不忘伸手捂住某人的嘴,果真是害了臊,
“李同光你真是变了,大庭广众,你说脱衣服?”
李同光心想,那刚刚直勾勾看着luo男跳舞的又是谁?他先前还想捂她眼睛呢。
李同光勾起唇,懒得反抗,只是在我手心偷亲了一口,我就立马触电般放下,脸上羞恼愈甚。
“那大庭广众,夫人不还是在对他的夫君心动?”
“你何时看出我心动啦?”
“诶呀,夫人怎么自己承认了?”
“你……”
我气结,
李同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拿捏我的法子是一套又一套,我稍微清醒一些,他就又给灌蜜水。
见我脸颊微鼓,气场低落,李同光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扯开话题。
其实我是又想起了阿瑶说的话,
现在实在是难以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明明每天就是一副很在乎我的样子阿…
“好吧,我承认刚刚是又被你迷住了……”
我像只兔子恹恹的,
不争气啊…
“那夫人第一次被我迷住是在什么时候?”
李同光好奇了。
我目光逡巡着,本不想回答,最后还是迎上了那人的目光,
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心动的呢?
我想起扎寺里,他站在那个老喇嘛的身侧,长身玉立,身上有种不染红尘的骄矛清冷,大概就是那种遗世独立的干净,让我一头扎了进去。
不对,应该再早一些,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画面,
当时月黑风高,
一间马厩,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只有一处点着不断闪动的火把。
我奔来,挤进人群:让一让,玉狮子是我养大的,让我看看她!
打着火把的御马监官员说:嘘,别吵!大夫正接生呢。
我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马和它身下的一滩血,这时,才发现白马身后的阴影里,有一个男子正在替虚弱的白马接生。
我焦急地压低声音:哪来的大夫?
御马监官员:羽林卫那边找来的,玉狮子刚才都痛疯了,多亏了他,这会儿才安静了些。
刚说完,白马又挣扎了起来,我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抚着马头:小玉,姐姐来了。别怕,是我。
阴影中,接生那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安抚着白马,对接生那人道:你只管专心接生,这边有我。乖,不疼了啊,马上就不疼了啊。
白马渐渐平静下来,可突然,它一声痛嘶,努力想站起来。我立马喊道:小玉,你别动!
四周的人也嘈杂起来:小心!
接生那人:你按住它,别让它动!小马已经露头了,我得把它拖出来!
我:好!
于是全力控制住马身:小玉,再努把力,用劲!用劲儿!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人不断地调整着角度用劲,不知道过了多久,还蒙着胞衣的小马在马后方沉重地掉到了地上。
我焦急地问他怎么样,
那人检查着小马的口鼻:活的,挺有劲儿!
围观的众人立刻欢呼起来,我也兴奋极了,抚摸着白马:小玉你真棒!大夫,谢谢你!我请你喝酒去!
不料那人却起身冷冰冰地:不必了。
我一愕,转头看去,火光正好照亮了那人的脸一一他竟是李同光!
李同光白衣上还沾着马血,转头对御马监官员:马肚子里还有胎衣,半个时辰内要是还没排出来,得灌草药,你们这应该有吧?
御马监官员:有!有!
李同光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家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御马监外夜外,
李同光在水槽边搓着手上的血污,他正要去拿木勺冲手,我却先他一步追了上来。
李同光嗤我道:县主还没玩够?
“我没有玩。”然后将水匀匀地浇在他手上,
“小玉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后来才被选进御马监,你救了他,就是我们初家的大恩人。”
李同光就着水洗净手,冷冷地:不敢当。
那时候我就在想,他一个侯爷,怎么也会替母马接生啊?
而且他一点都不嫌弃我的白马…
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他倒已经走了,
斜斜月光散照而下,将少年挺拔修长的背影拉得极长,
那时,我就开始有点崇拜他了…
“夫人,是想到什么了吗,这么出神?”
低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夫人若是不想说,那为夫先说是怎么发现的。”
李同光微微一笑,
“夫人有一匹黑马,一匹黑马怎么会叫踏雪呢?”
他凑过来,逼近我,
我眨巴眼睛,不肯承认,
“叫踏雪怎么了,那你的那匹白马,还叫乌云呢。”
“喔~”李同光一副恍然大悟,贱贱一笑,
“乌云踏雪。”
“夫人这名字真是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