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婚一年来,我们敬而远之,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浓情蜜意,也不至于像仇人那般反目成仇。
这不怪李同光,他刚开始就挑明,心中只有他师父,那位皎皎如天上月的故人。
他没有一刻不在寻她,有时候他把自己灌醉了,分不清人,就把我抱在他怀里,叫我喘不过气。
记得成婚第二日,素锦嬷嬷来告知我,说长庆侯有要紧案子去探查,这些日子都会宿在书房,叫我莫要再等。
我本就心中无他,应了一声就自己描眉梳妆。
直到归宁那日,我才真正意义上见到李同光。
他一双狐狸眼居高临下睨着我,眉下醒目的朱砂痣如雪中生花。
我嫁的人,模样比我还出挑啊......
“愣住作甚,该如何就如何。”
他剑眉轻蹙,嫌弃地挑了挑眉。
我当时好歹是个县主,心高气傲,也不理他。
回门这日,礼品置办了整马车,
冷傲高贵的长庆侯,回门这日做足了礼数。
应当是庆幸我没有大闹婚事,我的爹娘眉眼间皆是喜色,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抱孙子。
李同光一怔,旋即轻笑道,“小婿自当尽力。”
我尴尬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还是红着脸垂下首。
可是所谓的尽力,不过是接下来的整整一年,他都以翻阅卷宗为由,宁愿独自一人宿在书房,也不愿与我亲热半分。
我自然求之不得,每天悠然自得,想练箭的时候就练箭,有时候出去半个月打猎游玩,也没人管。
只是总有那恼人的礼官时不时进府,
李同光就和我装什么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我要喝口汤他都托着勺子,温柔含情地注目着我,“娘子,是不是烫了?”
我差点噎到,
行,
我也学着贤妻的做派,伏案时替他研墨,天晴时铺晒纸张,亦或端汤送水,护他冬暖夏凉。
好吧,听礼官的话,第一次做人娘子还是尽力些。
有时我也会盯着府里那棵大榆树发呆,新来的侍女安慰我说,“夫人秀雅绝俗,桃腮带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哪有男人不喜欢这样的?”
我听着夸笑了,看来不是我的问题。
后来我更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等李同光把我利用完,我就能飞出这座囚笼,不必有任何牵绊。
“初月!”低沉嘶哑的嗓音把我揪回现实。
也对,现在已经是成婚一年后了。
他这么喊我,总归不是好事。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什么?”
竹影交错中,那张令人敬畏的脸显露出不加掩饰的怒气,气氛降到冰点,李同光眼神从我身上移开一瞬,缓缓吐出那几个字,
“我被下药了。”
我心下一顿,
这次我作为长庆侯夫人和他一同出使姜国,姜国国主刚在宴席上就想给他塞美妾,美名其曰奖赏,实则是派人监视。
李同光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立马自觉起身,“多谢殿下美意,只不过……(巴拉巴拉)”
呵,这业务我熟得很。
可是这下,反倒把人逼急了,这不就给他下药来了吗?
幸好我刚刚没听旁人的话去赏什么月,不然就被支走,他就要落个“秽乱内室”名声,
嗯?我干嘛要说什么幸好?
啊啊啊,现在被他压在身下的好像是我啊啊啊!
一听他被下药,我立马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说了句“好走不送”,就拔腿就跑。
然后被某人提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我眼睫轻颤,借着融融月光看向他,竹影里那双黑曜眸子扫过我的脖颈,目光浓稠绵密。
我的脖颈像被火灼了似的一颤,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使了些力气想推开他,腰肢却又被他捧着往竹枝上带了带。
一只手下移慢条斯理地扯掉了我的腰带。
我控制住不去惊呼。
“本来圆房也被拖着,你爹你娘不知道催了多少遍,索性今日一次性解决。”
低沉的嗓音黏着我的耳垂游入
我破口大骂,不是要为你的师父守身如玉吗?你他妈的醒醒,我不是你师父!
即使隔着轻薄的衣襟,他的胸膛也滚烫得像冬日的暖手炉。
“也得先有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