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right or wrong
“在绝对错误的环境里,我们都无法证实自己的正确性。”
——
水草蔓延过滴淌下来的钟乳石,形成缠绕不休的禁锢,棺材样的小船航过缥碧的湖水,红色长发都顺着水声一点点垂下去,他们的声音安静的近乎听不到。
你死在这里。
船上,惊鹊仍旧穿着那身华丽但沉重的长袍,艳红的玫瑰花伴随着它的刺围绕着如同红日般的绸缎,他听到那位棺材里爬出来的女郎这样说,“你死在这里。”
这不得不成为一种僵持的驳论。
“这可不是一位高贵的皇后口中的话。”
少年挑眉,凄清的空气逐渐凝滞。女郎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脸颊转过来,他正对上这位小姐空洞无神的眼睛。一浪一浪的湖水将小船推向水镜洞天的尽头,他垂下眼,捧住那位女郎的脸,水草渗透进她的眼睛,原本艳丽的红色都掺杂了不干净的黑绿。
水汽更加潮湿了,尽数堆积在这个不算大的地方,仿佛什么东西要液化的气息,而死亡在对岸如影相随。
一个呼吸的时间。
惊鹊忽的按住“她”的脖颈,将那腐蚀了一半的头颅转过去,意料之中的没有断裂,女郎还有些轻微的挣扎,她黑绿色的指甲紧紧的扣住棺材的边缘,似乎还存在着想要再次躲进去的侥幸想法。
可惜了,惊鹊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他发力踩住已经不太平稳的小船,浪声越发的急切,女郎忽的转过脸来盯住他的眼睛,不再是那种空洞无神的死寂沉沉的眼神,那里面充斥着愤怒,惊恐,以及浓重的悲哀。
她在悲哀什么?
来不及多想了,他擒住这位小姐的手腕,将她推翻抛下湖去,小船起起伏伏,潮湿的碧绿色的湖水攀爬上来,沾湿了红皇后华丽的衣袍,白纱拖着浸透了水,惊鹊扶住摇晃的船,半跪在棺材上。
水面上,棺材女郎的身体,或者说尸体浮浮沉沉,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了。
她完完全全的沉入湖水中。
在那一刻,一刻钟的时间。惊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从安静的湖水中瞬息之间冒出许多惨白色的手臂,它们从各个方向抓住红发女郎的四肢和头颅,将她撕扯开来。
女郎的尸体完全散架了,被那些白骨般的手臂抓住塞进了湖水底部,不久之后,还在水镜洞天的红皇后听到了撕咬骨头的咯吱声。
“船”快要靠岸了。
他平静的注视着整个过程,说是冷漠的旁观者或者说无情的谋杀者好像都不足为过。缥碧的湖水蕴藏着吃人的本性,而人的本性的罪恶无处遁形。
岸边,是另一波正在拼命爬行着却又被抓住脚踝的影子。
白廖廖的影子们一个个抬起了它们的头颅,或者说上部的身体,它们贪婪的注视着这个正在向他们靠近的猎物。
毕竟,这个地方很久没见过血了。
惊鹊淡淡看了它们一眼,而后镇定自若的撬开了棺材板。
那里边除了满满的一层泥土之外,还埋藏着一把刀。
——红皇后用来自刎的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