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宸被她怼得理亏,如果是以前他早掀桌子了,但八年仰人鼻息的生活磨去了他的棱角,他现在没有实权,蛮族那边还要仰仗阿兰氏。白晓晓见他不说话,失望的摇摇头
“高墨宸,现在不是你犹豫的时候了,若非你于南蛮有利,你现在早就是漠上干尸了,这八年,林清念确实多次派人到两国边境找过你,但她那样聪明的人,搜了大半座山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难道不该想想你是不是被俘了?你信不信,她早就想到了,但是南蛮皇室没有收到大顺任何要人的消息”
“我知道该怎么做”
高墨宸冷声打断白晓晓的话,回京这段时间,上京的繁华似乎让他重回八年前的荣耀,但白晓晓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遍体生寒,至此,高墨宸下定决心,走上了他心中的康光大道
婚宴在午后散了,杯盘狼藉,众宾欢也
陈怡饮酒稍多,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昏昏欲睡,视线模糊,关于今日的婚宴,她脑海中只有那相貌周正的青年男子——高嘉晨
“怡儿”
“嗯?”
听到父亲浑厚的嗓音,她意识有一丝清明,低声应着。陈为民问她
“今日婚宴上与你搭话的是哪家公子?为父瞧着倒是有些眼生”
“高家老二,高嘉晨,他大哥失踪的第二年他就离京了”
她随口答着
“你看上了?”
“没有,要是见一面就能看上,这上京哪家公子我没见过?还能至今未嫁?”
陈为民怀疑地看了女儿一会儿,还是出言告诫道
“高墨宸此番回京疑点重重,你爹我就你这么一根独苗,精心培养了这么些年,你可有点志气,高嘉晨浪迹江湖,又是个生意人,你们就算互相看对眼了,那也得是他入赘…”
“爹”
陈怡皱了眉,不愿地中断了父亲的话
“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哪里就到了你说的这个地步?”
老父亲欲言又止,生怕自己养的白菜被拱了,他怎么能不担心?那高嘉晨如今在朝中无一官半职,闲人一个,当年将军府变故后辞了官出去闯荡,辞官之人,除非皇室特诏,否则永世不得回京做官,而且高嘉晨就算为商,也没有富到流油,不能让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陈为民难免愁容,平日里少言少语的老父亲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滔滔不绝地唠叨,直到把陈怡都叨叨烦了
“爹,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家底都摸清楚了?”
陈为民挺直了腰杆,脸颊因为醉酒显得通红,理直气壮地说
“就今儿晌午,你和他说话的时候”
夜幕降临,嘉礼已毕,这场婚宴办得风光,顾柏虽是入赘,但林清念并未因此轻视,二人一直在皇宫待到很晚才同乘宫车回府
大顺的夜市很热闹,因今日长公主大婚,上京城中百姓或多或少都得了些彩头,街上也格外喜庆,小孩子在河边追逐打闹,拱桥上的夫人们凑在一起说笑,耍杂技的旁边围满了人,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逐渐清晰
宫车行的很慢,林清念望着窗外繁华景象出神,忽然,她扭头问顾柏
“你见过这样的上京吗?”
顾柏摇摇头
“未曾”
他想了想,又说
“从前这些与我无关”
“现在与你有关了,看!”
顾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清念拉近窗口,一簇簇绚烂的烟花在不远处的漆夜绽放,淡淡火药的气味飘了过来,明月下,火焰与烧红的铁碰撞在一起迸起铁花,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烟花,怎么样?从前可曾想过有今天?”
他被她的浪漫逗笑了,摇摇头,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之前觉得刀尖舔血的日子还不错,相比于我的那些同僚,我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虽当时都为权贵卖命,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跻身上流”
“还是你小子运气好,你的同僚可遇不到似本公主这般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主儿”
提到这个,顾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稍有些醋意道
“也不是所有人都长得像公主的竹马”
他的醋意十分明显,林清念立刻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待她止住了笑,又停下来一本正经的挑衅他
“本公主就是好色,上京城人尽皆知,而你,顾柏,你是人间绝色”
说罢,她蜻蜓点水般快速在男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调笑着看他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