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和迷茫,他不确定林清念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批暗卫不都是派来公主府效力的?
“靠近些,让我好好看看”
顾柏听话地靠近了些,但总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林清念拽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拉近,顾柏被她这一拽弄得猝不及防,他此时才发觉这位长公主身上是带着内力和功夫的。林清念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做我的人,不会亏了你”
热气吹到顾柏的耳朵上,少年便烧红了脸,他低着头不做声,林清念便当他是默许了
得了新宠,林清念便把身边鼓琴献舞的清倌儿抛之脑后,清倌儿们虽不满,却是不敢跟主家提什么要求的,便只能知趣地退下。竹清院内只剩春柳、秋凌以及剩下的一群暗卫,春柳和秋凌对视一眼,目光中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秋凌烦躁地将新来的暗卫带下去安排住所。当然,他没给那个叫顾柏的安排,因为他知道仅凭顾柏那张脸,主子也不会薄待了他,哪里还用得着他去安排?
果不出所料,林清念赐了明德院给顾柏单独居住,与她的主院玄德院相邻,一整个下午,林清念没有召见顾柏,她在书桌上铺开一轴画卷,画像上的人与顾柏有七八分像,她盯着画像出神,喃喃自语
“你有三分像他,我便慌了神阿”
春柳此时端着茶水进来,瞧见主子那副神情,便知又是在睹物思人了,她叹道
“公主,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人总是要向前看,高将军可能回不来了,八年了,您日日惦记着,又是何苦?”
林清念没有回答,这些年她也尝试告诉自己该放下了,有什么人是值得她等八年的?那个人或许正如春柳说的那样,不可能回来了,兴许已经死在漫天黄沙中,尸骨无存,但年少时的诺言还未兑现,那人生死不明,消失了八年,她又怎甘心轻易放下?
“春柳,你说…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春柳闻言叹息一声
“顾柏现在就活生生的住在明德院,这一点骗不了人,但他始终不是高将军”
林清念将画轴慢条斯理的收起来,也收起了杂乱的心思,开始专心致志地办公了
新帝尚未掌权,故而臣子们呈上来的奏折都是直接送到公主府,而林清念的作风虽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但在政务上绝不含糊,每一道折子都会认真过目、批改并且给出指导性的建议,直至日落西山,金色的光线穿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桌案上,她才停笔歇上一歇
晚膳时,她将顾柏召来陪膳。吃了几口,发现顾柏还呆呆地站在那,她抬眼对上顾柏清澈的眸子,问他
“没人教过你规矩吗?”
顾柏微微一愣,旋即也在桌前坐下,替林清念布菜
“家里几口人?”她随口问着
“只有我自己”
林清念闻言皱了皱眉,又将眼前的人重新打量了一遍。一个孤儿,无父无母,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不会去做暗卫,做些杀人卖命的事,可顾柏健硕,气色也好的很,倘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他是哪家府上的贵公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暗卫,这不仅令她有些起疑
忽然,她抄起一支筷子刺向顾柏的双眼,顾柏下意识地后闪,林清念的手却早已停在半空,没有进一步向前,她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顾柏,试图在他脸上瞧出一丝端倪。良久,她认命般叹了口气
“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