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围堵燕洵的禁军终以领头的赵西风负伤,另一名世族才俊被劫持告终,赵西风死咬着牙,恨极了楚乔这个莫名窜出,害他失利还削去他两指的死丫头,他眼睛四处乱瞟分散疼痛,嘴里骂骂咧咧。
赵西风“宇文怀这个狡诈的家伙,让我来拦燕洵,自己却不见人影。”
赵西风觉得憋屈,而他反复嚼在嘴里唾骂的宇文怀此时正被一人各一脚踹入水潭,力竭难以起身,胸前衣服还被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正当楚乔和燕洵喜出望外,以为能逃出生天时,一支冰雪箭从天而降,正中燕洵肩膀,两人随之被随宇文怀前来的官兵层层包围。
楚乔及时扶住他,满手的鲜血,伤口还散发寒气。
楚乔“冰雪箭,是伽蓝公主?”
燕洵拂开她手,死死望向冰雪箭射来的方向。
燕洵“天下会使冰雪箭的已经不止伽蓝公主一人,是他宇文玥在阻止我回燕北。”
官兵为防他们反扑,武力镇压押解上囚车,直到远离横尸遍野的驻地,燕洵的目光还是不肯离开冰雪箭射来的方向。
远处高高的悬崖之上,宇文玥收回弓弩,冷声道:
宇文玥“可满意?”
站在他身后的战蛑面带微笑。
战蛑“公子现在身为忠远伯,身为伽蓝公主的驸马,皇上对公子寄予厚望,家主自然不希望公子感情用事。”
宇文玥紧扣扳机,战蛑已经带着满意的结果告退。
冰雪箭一直是唯二的兵器,这次就算他没动手,恐怕燕洵和楚乔也会以为背后的人是他吧。
伽蓝上前握住他手,有些无奈心疼地抵在他后背。
伽蓝公主“阿玥。”
宇文玥回身紧紧抱住伽蓝,仿佛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宇文玥“臣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他确实因为燕洵当众请求赐婚,在他和伽蓝情投意合的情况下背刺他的举动心生芥蒂,可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情谊,他……他还没有无情到要燕洵死的地步啊。
风拂山岚,晨曦缕缕投进山间,驱散了雾气,却散不掉宇文玥心头的沉重。
伽蓝公主“我信阿玥,只是你我身份注定不能做太多,阿玥也毋须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伽蓝轻声安抚,怀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愈加紧收。
若是战哞没有来,那支冰雪箭许就进了宇文怀的肩,阻拦他们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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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不知其中内幕,只知一觉醒来长安五俊唯余其二,宇文怀高调回城,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后方囚笼坐着燕世子,有气无力靠在女子肩头,形象狼狈,据说昔日最受皇帝宠爱。
纷纷感慨门阀势大,却也一变一个天。
燕洵被下狱,定北侯被杀,燕北没有定北侯坐镇,很容易就被攻下,燕洵这家是彻底完了,而白笙日前由大将军赵东庭护送着回燕北,现在不知道走到何处了。
此时,魏帝在自己寝殿中对着一个方形木盒嚎啕痛哭,哭声响彻整个宫殿,连绵不绝。
盒中就是定北侯燕世城的头颅,燕世城与魏帝从小一起长大,也曾舍身救他多次,但再好的情谊也抵不过帝王的疑心与忌惮。
魏帝抱着他的头颅,眼神中是病态的得意与疯狂。
魏帝“我在皇陵中为你留了位置,你有什么委屈与不甘,都等我下去后再诉说。”
与此同时,得意的还有一个人,极乐阁一改往日的奢靡,挂满了白绫,宇文怀一身白衣,假惺惺地为宇文席守孝,这死老头子曾经只因为他是庶子,就对他鄙夷不已,骂他是废物,现在好了,他亲爱的祖父死得那么惨,红山院理所应当是属于他宇文怀的了。
而那个胆敢踹自己的死丫头楚乔,也算是攒功德一件,得让主管天牢的罗大人好好关照一二。
……
寝殿哭声止了,伽蓝自诩还算了解自己的父皇,冲宇文玥摇摇头,挽着他手坐上了去天牢的马车。
罗大人为人耿直,不会任由宇文怀乱来,正考虑要不要向伽蓝公主禀告,便瞧见远远而来的两人。他上前道:“臣参见公主殿下,见过大中正。”
伽蓝公主“罗大人请起,罗大人这般为难之色,可是有谁来过?”
罗大人:“启禀公主,是宇文怀怀公子来过,他想私自提审燕世子身旁的丫头,但天牢并非为所欲为之地,他便让下官照顾一二。”
随后一五一十将宇文怀警告他的话复述给伽蓝和宇文玥,无非是让他看清形势,不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得罪自己。
宇文玥“罗大人是担心什么?”
罗大人点头道:“下官能拦一时,可若是怀公子弄到文书,到时下官便不好阻拦了。”
天牢烛火通明,外面的太阳常年照不到里面,潮湿阴冷,这样的环境也没有好条件可谈,站在沉寂的天牢门外,能隐约燕洵听见乐观的话。
宇文玥收紧了手,回身。
宇文玥“罗大人。”
罗大人拱手:“大中正请说。”
宇文玥“天牢艰苦,燕世子还望罗大人多加照顾。”
罗大人质朴道:“这是自然,燕世子从小生活在京城,哪怕定北侯真有谋反的嫌疑,也不该某些人落井下石,下官懂的。”
宇文玥上了马车,仍旧不放心地回望了一眼,伽蓝握上他手,实在不知怎么劝慰他的好。
马车行驶到一半,宇文玥忽地发觉这不是回城的路。
伽蓝公主“侍卫来报,赵东亭回来了。”
宇文玥皱眉。
宇文玥“护送途中出现了意外?”
不然公主为什么要提赵东亭。
伽蓝公主“白夫人顺利回了燕北,但是燕洵的姐姐在十里坡跑了,赵西风围堵燕洵受得伤,定要拿他姐姐出气。”
宇文玥“所以现在是去十里坡的路?”
宇文玥有些诧异,很快反应过来,公主这是在想办法减轻他的负罪感。
伽蓝公主“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阿玥,是不想阿玥乱了心神,做出冲动的事来。”
这时马车停了,早已在此处等待的两名侍卫立刻将两匹千里马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