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妥善安排了自己不在迦蓝身边的时间,细致地吩咐完院中所有人,拿上谍报即刻就进了宫。
魏帝震怒,立即命宇文玥携圣旨带兵包围魏家,扣押所有门客。
一清早,长安震动。
在家待罪的魏光手一抖,碗碎人跌。
魏光“完了……彻底完了……”
魏舒烨“二叔……”
魏舒游“父亲!是宇文玥!”
魏舒游满头大汗跑进来。
魏舒游“他带着皇上的圣旨快到门庭前了,一定是他用谍纸天眼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不然皇上的圣旨也不会下来这么快!”
魏家出卖官职的罪证已经调查得大差不差,但皇上的意思是魏家仗势而行,等襄王锁拿回京后再一并发落,断不必这么急不可耐,一定是又出了变故!
魏舒烨“大哥,事到如今魏家究竟隐瞒了什么,你们还不肯告诉我吗?”
魏舒游“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求宇文玥去跟皇上求情放过我们吗?!”
魏舒游气得发抖,不等他大骂宇文玥薄情寡义,身后冲进来数名士兵一左一右钳制住他,扣押到了院中。
挣扎着抬起头,对面宇文玥手握圣旨垂着薄薄的眼皮,以至于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很轻,像在轻视别人,显得整个人完全不近人情。
魏舒游“宇文玥!魏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致魏家于死地!”
看着同样被扣押来的魏光和魏舒烨,宇文玥直接展开圣旨。
院中跪满了魏氏一家老小,及其仆从。
宇文玥“罪臣魏光包藏祸心,私藏皇家礼器进魏氏祖坟,大逆不道罪无可赦,下令满门抄斩,念其魏淑仪育有三子,为皇室延嗣,开恩特免魏氏嫡系一脉,除长房嫡子魏舒游及魏舒烨,其余人等于午时三刻刑场斩立决。”
宇文玥“魏舒烨领旨,谢恩。”
这一刻,魏舒烨才知道疼爱他的二叔究竟犯了什么错,原该长房嫡长子魏舒游接的圣旨,被宇文玥径直越了过去。
魏舒烨“魏舒烨接旨,谢皇上隆恩。”
士兵过来押解魏光,他下意识去抓魏光的衣袖,却什么也来不及抓住,只能看着士兵将他的亲人一个一个押走。
这时,他面前多出一角衣袍,他怔怔抬起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低下,最终和他视线平齐。
魏舒烨“宇文兄……”
魏舒烨声音干涩。
宇文玥“私藏皇家礼器结党营私,种种罪名加之可判谋逆而祸连九族,连你也不能逃过去。”
魏舒烨“我知道……皇上已经足够开恩,留下我们兄弟二人的命,不至于魏家绝了后。”
宇文玥“我在城郊给你安置了一间宅子,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能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魏舒烨看着宇文玥的目光复杂,叹出一口气道:
魏舒烨“谢谢。”
宇文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得很明白,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看着走来的月七,宇文玥站起身留下一句。
宇文玥“皇上不希望你与罪臣魏光再有牵扯,哪怕是最后一程。”
魏舒烨“嗯……”
刑场守卫森严,魏舒烨这个昔日的长安五俊之一的脸,长安有几人认不出,只怕他一靠近刑场,下场不是被丢出长安,就是连罚。
他是魏家,最后的希望了。
月七“魏公子,把衣服换下来吧。”
月七手里的是一件粗布衣裳。
……
魏氏一族被押往刑场,数不清的烂菜叶臭鸡蛋丢在了魏光身上,粘腻腥臭的蛋液流到他眼睛上,浑浊的老眼恶狠狠盯着那围墙上的高贵身影。
仿佛要做个恶鬼回来索命。
伽蓝公主“魏氏一家皆在刑场,魏光这恨毒了我的样子,像要拉着我下阴曹地府,可这午时三刻日头正盛怎么可能呢。”
迦蓝握着宇文玥撑伞的手,往一侧斜了斜,盛阳顷洒在她娇艳的脸上,不在意地挡了挡烫晒的阳光。
宇文玥“魏光咎由自取,他回不来。”
回来了,也得再死一回。
伽蓝公主“魏舒烨应该来了吧。”
她往远处人群中大致扫过,在一堆恨不能飞起来吐口唾沫的脑袋中,找一个掩掩藏藏的垂下的脑袋很容易。
宇文玥“在那儿,魏舒烨还有魏舒游。”
因为他们在城楼上,迦蓝顺着宇文玥的目光,看见了两个面容脏脏的人,身型气质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因着人群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装满烂菜叶的筐子上,也就没有人去看他们,而且魏舒烨身上的还是一件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
伽蓝公主“玥公子用心良苦啊。”
宇文玥侧眸见她打趣。
宇文玥“这衣服莫非不是公主交给臣的?”
伽蓝公主“啊是吗,也许吧。”
迦蓝眨眨眼,无辜又茫然,好像真的和她没关系一样。
宇文玥无奈,继续说:
宇文玥“魏舒烨无辜,他天生良善,秉承正义之心,生在魏家不该是他的错,当初魏贵妃……承了魏淑仪的情,留下一脉也算偿还了。”
伽蓝公主“君子生于非善之家非君子错,是这个理。”
宇文玥点点头,迦蓝收回目光,遥遥望向一处。
伽蓝公主“安置的那处宅子四周都安插好了眼线吧。”
宇文玥“安排妥当了,不会让魏舒游有不良居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