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羁绊

如若我生来孤独，无牵无挂，那这世上便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前行。可人生在世，不会没有牵绊，哪怕是这世间的一缕风，我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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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冲破云层，从东边冉冉升起。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哥哥坐在床边背对着我。我揉了揉惺忪的眼，懒懒的说：“哥…我饿了…”哥哥站起身，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知道了，起来洗漱吧，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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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应该上高中的年纪，可他辍学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曾和他交谈过此事，或许人们碰见这种情况都会问一句：“后悔吗？”他给我的回答是坚定的，“不后悔，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上高中考大学也考不上什么像样的学校。”“可是能有个文凭啊。”“大专生…除非专业好，不然毕业了不还是给别人打工吗。那我不如就早下来几年拼一拼，就算没混出名堂也比别人多几年经验嘛。”他说到这里脸上虽带着笑，可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想他心里也曾有过动摇吧，可这是自己选的路，无论结局如何，按他的性格，都会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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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坐起身来。“我爸妈呢？？”我心里犯嘀咕。穿上衣服就下了床，也没管地板是否冰凉。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打开那扇门后的场景不是自己想要的。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空荡的房间除了哥哥在厨房忙碌没有别人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心里此刻有巨大的委屈无处发泄，我声音哽咽地问哥哥：“人呢，出去玩了吗？”厨房的声响安静了一瞬。哥哥沉稳的声音从里传出：“他们有事出门了。可能…一会就回来了吧。”谎言是可以被听出来的，比如我哥现在说的话就是漏洞百出。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盯着他看，急忙转过头去。哼哼，不攻自破的谎话。

其实我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前几天偷听父母说话时就知道了，他们要去南方干活，很久才能回来。我只是不想他们走，又不会做什么阻碍的事，为什么瞒着我呢。

小孩子很好哄的，一颗糖果，一个拥抱，心情就会变好。学校每一个学期都会统计班里留守儿童的人数，我那时常常会暗自窃喜，因为我被养在父母身边所以无所畏惧。其他孩子纷纷举手，只有我坐的笔直。可现在却是寒冷的冬天，偌大的房间，两个孤单的孩子互相拥抱温暖彼此。

心里空落落的，但是没关系，哥哥会牵着我的手和我同行。冬日太阳耀眼，阳光温暖。盼望着新年的到来，我和哥哥彼此心照不宣。

羁绊的建立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的。母亲怀着我时，我只是个无知无觉的胎儿，母亲生下我时，我的哭声震耳，亲人看着皱巴巴的一团，笑着流泪。母亲曾在夕阳斜下时分，将我抱在怀里轻声呢喃：“闺女，你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宝贝…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说话，喊我一声妈妈，哎呦，我当时都哭出来了…”我坐在妈妈的腿上，仰着头望着她。落日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