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接亲队一员的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走进屋里,家入硝子看到那遮住半张脸的发面面团一愣,迟疑道:“......木之本小姐?”
律子强忍住想要苦逼抹脸的冲动,坚强道:“......是,是我。”
家入硝子:......
七海建人:......
硝子沉默片刻,眼神沉了下来,扫视了一圈房里的农妇,隐隐生气:“她们欺负你了?!”
律子:......
“没有。”她哽咽回答。
硝子生气的情绪一顿,疑惑皱眉:“那你的脸......?”
律子:“没事,我脸摔猪圈里了。”
硝子:“......”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感觉和当时在这领域里见到律子的第一面时的心情一模一样,和去歌舞伎町那天也一模一样。
最后七海得出结论:木之本樱,果然接近了就会很麻烦。
硝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律子的话了,难道说:哦,还好是摔猪圈里了?
哑口无言的硝子沉默片刻,只能努力平静道:“......那走吧。”
“等等,”大姨叫住准备出门的律子,看了看她握在手里的刀,想了想伸手过去,“既然要启程了,就把刀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律子:!!!!
她握着刀的手一紧:“我自己拿着就好!”
“你这孩子怎么了,爱刀也不能爱成这样吧,”大姨皱起眉,“之前一直刀不离手我没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能拿着刀呢?”
不拿她小命难保啊!
律子猛地把刀抱到怀里:“我不管,我就要拿着刀走!不让拿我就不成这个亲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要是不让我拿着刀的话,我现在就把刀拔出来和你们同归于尽!!”
大姨:......
硝子:......
七海:......
看着面前这个快哭出来的发面面团,硝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怜悯。木之本小姐......这是被他们连累了啊。
她叹了口气,开始为律子说话:“阿姨,就让木之本小姐拿着刀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又不是不愿成这个亲。”
“不行,拿着刀成何体统!”大姨深深皱眉,半步不让,她严肃到面皮都开始疯狂抽搐,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硝子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这样,阿姨你应该只是不想让大家、让山神大人看到这把刀吧?那我们折中一下,我们把刀绑在她后背,用衣服遮住,这样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弯腰会困难一些。”
大姨依旧皱着眉,但至少面皮不再抽搐:“......这样不太好吧。”
七海看了听出转机后,脸色亮起来一点的律子,犹豫片刻,转头看向律子问道:“木之本小姐,把刀绑在你身上的话,你愿意去成亲吗?”
律子猛点头。
七海又看向大姨:“阿姨,每人都会有些自己的爱好,现在木之本小姐松口了,我们就这么做吧。”
大姨:......
“唉,”她叹了口气,开始扒律子刚刚穿好的打卦,“算了算了,给她绑上。”
大姨解开律子腰间的封带,把刀竖着绑在律子的背上,和她脊梁骨挨着,再用布条和封带缠住,最后层层叠叠穿上白无垢。
在厚厚十二层婚服掩盖下,果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是那刀绑得很紧,律子只能保持一个直挺挺的姿势。
“感觉怎么样?”硝子问道。
律子僵硬地走了两步,上半身直勾勾地不动,下半身小碎步地挪,看起来极其怪异,更怪的是她的背一点都不弯......
律子脸色有点僵硬,回道:“感觉像背背佳......”
硝子:......
七海:......
大姨:“......背背佳是什么?”
“一个能帮助你挺起腰杆的辅助工具,”律子面无表情道,“只要一穿就能挺起腰杆,重振雄风,重新做人,就像我现在这样。”
大姨听了羞红了脸:“哎哟,这是可以大庭广众下说的嘛!真这么管用的话我给我家老头子也买一个。”
硝子:......
七海:......
律子:......我虽然很爱开车但现在没有在开车好吗姐姐!!
她冲着硝子和七海苦下了脸:“快走吧,我受不了我大姨了,我要嫁人!”
硝子&七海:......
律子被硝子扶着往外走,忽然又听大姨“哎呀”一声。
“怎么了?”有农妇问。
大姨:“我突然想起来,律子这样是不是在轿子里跪坐不下来?”
硝子想了想:“要不先取下来,等到地方了再绑上?”
农妇:“来不及啊,进门就要举行仪式了!”
律子也傻了:“......那怎么办?”
“这......”
大姨和农妇们对视一眼。
一刻钟后。
律子直挺挺地横插在轿子里,面无表情。
长谷川律子作为一个玛丽苏文写手,文学素养还算高,不然她也不能从浩如烟海的字词中这么准确地找到‘横插’这个动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日式轿子的轿厢一般偏小,仅能容下一人跪坐其中。
众所周知,轿子两侧都会留有两个用来通风的窗口。
众所周知,律子现在只能直挺挺地站着。
于是,仪式时间在即,大姨和农妇们用上咒力,把直挺挺的律子从轿子两侧的窗口横插了进去。
嗯,头和脚都露在外面的那种。
要再用比喻的手法形容一下律子现在的状态的话,律子感觉自己像是被竹签插进后放到火上烤的鹌鹑。
行路中的轿子一颠一颠,律子露在窗外的头和脖颈也在刀柄上一硌一硌。
这样会硌出富贵包吗?
脸都不要了的律子饶有闲心地想。
她之前说什么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才是咒术界最强!
从今往后,她长谷川律子就要改名为东方不败!
她甚至还能闲情逸致地同跟在轿子旁的,站在她脸侧的七海建人扭头打招呼:“嗨。”
七海建人:..................
“那个......”七海没说话,他身后同是接亲队的农家汉小心翼翼地开口,“按照习俗来说,进轿后...不得移动......”
这是日本传统结婚习俗,新娘进轿后不能随意移动臀部,寓意日后安安稳稳。
“我就这么插着,绝对一动不动。”律子幽幽道。
农家汉:......
就这么颠了半个时辰,律子终于看到了成亲仪式地点的大门。然而大门是到了,一堆接亲队的傻愣愣地看着插在轿子里的律子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大姨和农妇们给力,她们咬咬牙,再次用咒力把律子从轿子里直挺挺地扯了出来。
“律子你...休息得怎么样?”大姨小心翼翼地问道。
律子面无表情:“还不错。”
大姨:......
律子觉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外乎如此吧。
不愧是热血少年漫,她感觉她也在这里得到了成长。
律子双脚刚一落地,门内就传出吹吹打打的奏乐声。
大姨慌忙理了理律子颊边的碎发,把白棉帽往她头上一扣:“走吧,大姨跟着呢,别怕。”
律子这时候才感受到大姨当时使那么大手劲给她梳头,果然是有道理的。
一路上那样颠簸,这发髻倒是一点没散。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白棉帽扣到脸上后,律子眼前的视线便被遮挡得死死的。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受到自己被大姨引着直挺挺走了一路,然后把她的手交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纤长有力的温热手掌中。
律子用余光瞄了瞄男人黑色长和服,心下好奇:这是夏油杰?
男人隐晦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律子了然:哦,是夏油杰。
随后,律子被夏油杰牵引着,僵直着背迈步走进突然安静到诡异的礼堂内。
在全村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律子和夏油杰在礼堂中央站定。这时,律子这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
即使在日本......结婚也是有跪拜仪式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弯腰......
之前还在感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律子只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
律子脑内一片凌乱,她稀里糊涂地跟着冥冥款巫女的指引完成开场致辞和修净之仪,现在,该跪下给神明献餐了。
律子还在愣神,就听冥冥一声:“跪!”
身旁的夏油杰已经从容跪了下来,律子还有些发愣。她被身旁着急的大姨隐晦一扯,硬生生地双膝直接跪地。
律子白棉帽下的脸顿时扭在一起。
还好下面垫着个蒲团,不然她膝盖直接得碎!
不过律子能感受到,现在只是直挺挺地跪下,妖刀村正的刀尖就已经抵到蒲团上了。
她隐隐还能听到五条悟在人群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哈哈,我们看谁先拜,不是说谁先拜谁管家吗。”
律子:......
什么先拜后拜,她要先能拜下去才行啊!
就在这时,律子听冥冥继续喊道:“叩首!”
还在凌乱中绞尽脑汁想办法的律子一慌,她下意识就要弯腰叩首,然而日式和服下身留给她狭小的活动空间实在有限。
她一弯腰,绑在背后的刀身如阿基米德杠杆那样翘起,又因为和服活动受限无法抬高。
要说二者有什么不同,阿基米德的杠杆撬起的是整个地球,而妖刀村正撬起的是律子的屁股。
身旁的大姨来不及搀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律子不由自主、直挺挺地往前狠狠一砸——
律子在最后关头急中生智地张开双手想要双手撑地,以免自己饱经沧桑的脸再次砸到地上。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手臂的力量,刚撑在地面上的双手一抖,又向两侧一滑,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用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律子:..................
满堂寂静。
夏油杰本来要叩首的动作一顿,他眼角隐隐抽搐,沉默地垂眸看向律子:......
律子只觉得时间都要静止了,隐隐约约,她还能听到五条悟激动地小声说:“她拜了!她比杰先拜了!”
律子:............
谁能来救救她。QAQ
(3K4字,之后因为学业问题,之有周六周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