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还是被人撞破,王九隐藏起来的东西还是暴露于人前。
随着墙壁一点点坍塌下去,密室里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个逃亡到城寨的赤脚医生果然没有骗他们,信一果然就在这里。
可落在他们眼里的,那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少年却怎么也和记忆中的模样无法重合。
王九抱着信一坐在床边,怀中的人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即使是意识早已脱离了躯体也在本能的寻求他来给予他满足。王九笑了,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龙卷风,还有他身边的四仔和十二少,他笑的恣意,笑的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呐,可不是我不愿意还给你们啊,”他说,“是你们的这个小宝贝,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找死!”
龙卷风怒吼,两步冲在王九面前,一记直拳直冲他面门而来,王九抱紧怀里的人向后一滚躲开。四仔和十二少这时也从两边围攻了上来,王九练就的这一身水火不侵的功夫让他们稚嫩的攻击像是在挠痒。可毕竟他怀里还有一个,王九闪避间一直小心的护着信一,不想让他有一点磕碰。
但信一并不安分,来人熟悉的味道让信一本能的想离他们更近一点,于是他开始在王九怀里挣扎。王九听他呢喃着喊,‘哥……阿四……十二……’,他在喊谁呢?总之不是他王九。
王九看向那三个恣目欲裂的人,恨意在他心里烧起来,直烧的他的脏器都要融化一般的疼。王九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这是他的,只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我要杀了他们,王九想,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九……”
王九忽然听怀里人似乎在喊他,他低下头看着那个皱起眉头好似十分不安的漂亮脸庞,王九愣愣的轻声问他,
“你在喊我吗?”
可就这一瞬的分神让龙卷风得了空隙,他之前一直顾忌着信一所以没能使出全力,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个空隙,一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在了王九的侧脸。王九的身体顺着拳头的力道飞出去,龙卷风趁机将他怀里的信一剥离,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王九想冲上去抢他回来,却被四仔和十二缠住。龙卷风的拳头实在是太硬,而那个时候的王九毕竟也还太年轻,硬气功也仅是有所小成。他被打的发懵,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要把信一抢回来的模糊念头。他拼了命的想要靠近过去,可十二的刀刺穿了他的腿,他跪下去,爬行着也要靠过去,可四仔踩住了他的头。
龙卷风本是想直接杀了他干净的,可大老板却赶到了。王九这条狗可是花了他不少钱,也花了他不少心思,没人知道养了这么一条凶兽的大佬有多难做。但王九又确实好用,所以只要链子还在自己手里,大老板就不太想失去他。
龙卷风扯过一边的床单将信一裹起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处置那个禽兽,他也不想在跟大老板扯皮这件事上花太多时间,信一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所以龙卷风抱着信一站起来,对四仔和十二少招招手示意他们一起离开。
四仔的脚刚刚离开王九的头,就看到对方又难看的爬行起来,可他还没摸到龙卷风的裤脚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王九重重撞在墙上,终于失去了意识。他再无法知道刚刚信一是不是再喊他‘阿九’,他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了。
大老板本做好了讨价还价的打算,可龙卷风什么都没说的就离开了。这更可怕,大老板清楚,龙卷风迟早还会回来为他那个漂亮孩子索要代价,他又看了眼王九,琢磨着该用什么偿还。
龙卷风他们终于是将信一救了回去,但发现问题比他们想的严重的多。十二少是个机灵的,离开时看到掉在角落里针筒,于是顺手带了回来,他估摸着这玩意儿能有用。多亏了这个东西,龙卷风很快查到了那里面曾经装了什么。但坏消息是,这个玩意儿发作起来要么发泄出来要么忍,他们也不知道王九给信一打了多少,更无从猜测信一还需要忍多久。
不过四仔说,信一的身体比较特殊,再加上之前王九可能确实帮他排出去不少,所以应该不会太久。他说这话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事实如此他也不能隐瞒。
于是信一又被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怕他伤到自己。十二少和四仔则轮流在门口守着,龙卷风则是几乎每天都来,他不进屋子只在窗户那里远远的看着信一。
最难忍耐的两天终于过去,信一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四仔和十二少送来的饭他都好好的吃完,他们对他说话时也会挑起嘴角挂上一贯痞气的笑,一切好像都正常了。只是信一变得十分不爱说话了,即使是龙卷风来他也只说没事,别的似乎不想再谈。
龙卷风想,信一大概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这件事翻篇,这时间可能需要很久。于是他离开时告诉四仔和十二少,说让他们不要总守在门口了,但还是得远远的盯着,他怕信一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龙卷风其实是关心则乱了,那可是信一,是那个即使在最寒冷的高出也能摇曳着绽放的信一啊。他不会自戕自害,那是懦夫才会做的事,他,蓝信一,他会挺直脊梁去面对,大不了拼个粉身碎骨,但他不会逃避,绝不会。
但,这样的信一也有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时候,那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回了城寨后,被细心照料的信一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就将那些事全部抛在脑后了。信一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帮着龙卷风处理城寨的事情,闲了就找四仔和十二少打三缺一的麻将。
就在这个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忘了的时候,梦魇却找上门来。
梦里的王九有些过分真实,他落在信一身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吻都带来一股直达他脑髓的战栗。那段消逝的日子一下又回来了,梦里的信一一会儿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自己意乱情迷的与王九纠缠在一起;一会儿又灵魂归窍成了那个享受着唤着‘阿九’的信一。
这梦不知持续了多久,信一是被自己热醒的。汗水浸透了贴身的衣物,在床单上留下一滩好大的水渍。至于那里,信一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感觉。可身体是那样的不听话,信一能感觉到它在自作主张的张合,它在叫喊它饿,它在控诉他不满足的空荡。
**************************************************************************************
*******************************************************************************************
**************************
信一想,王九的癫病许是传染给自己了,怎么会这样呢?***********环顾着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的狭小房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天信一哭了很久,一直哭到昏睡过去。他模糊的想起王九买回去的那些花,它们应该都死了吧?养在密室里,见不到光的花,哪里有什么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