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姑苏蓝氏的道侣都是自行选定的命定之人。”
魏无羡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蓝曦臣眼睁睁地看着魏无羡转着笛子离开,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蓝忘机。
但就算他不说,难道蓝忘机就看不出不对劲了吗?
所幸魏无羡也没打算再做什么,毕竟江厌离到底怎么想的他还不清楚。
只是还不等他回到江家去旁敲侧击地问江厌离,四大世家就又开了个会,为了那突然间停滞不前的战线和后援。
魏无羡坐在蓝家的地方百无聊赖地跟一旁的聂怀桑胡侃着,但他突然间从聂怀桑脸上看到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心中突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转头看过去。
江澄穿着一身云梦江氏的家主袍,画满符文的家主袍没了原本的光彩,衣服上有无数道剑伤和那些不知道是江澄的还是别人的血。
那身着紫衣的少年提着灵力涌动的长鞭往营帐里走,雪白的面上还带着血迹,被抹开了少许而又矜贵地又看不出狼狈。
“路上遇到了些温家修士,来晚了。”
说完,江澄看起来并没有收起紫电的意思,周身灵力反而更甚。
“那些人一上来就是冲着我们一队人的,敢动我云梦江氏,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江澄的目光从在场几个家族的主事人上一一扫过,还不等他回到江氏的位置,就有人出声发难。
“江贤侄这话是在怀疑谁吗?”
金光善这话的意味有几分不明,“这里可有不少宗主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呵。”江澄嗤笑了声,略带嘲讽和深究的目光落在金光善身上,“仙门百家论资排辈,这里是战场,就算论资排辈也得按实力和军功,什么时候是看年纪了?”
“至于看着我长大?金宗主可要去跟我阿爹阿娘叙叙旧,看看这句话你担不担得起?”
江澄这话约等于把金家的面子按地上摩擦了,那些二流宗门也没胆子在两个一流宗门中调停。
而在姑苏蓝氏有反应之前,聂明玦就先接了话,“说得好。”
众人的目光或多或少落在了金光善身上,哪怕金光善已经做了多年的家主,也被看得有几分如坐针毡。
可向来用毒舌的性格来保护自己的江澄怎么会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要知道金家就是两个极端,金子轩话都不会说,金光善和金光瑶倒是舌灿莲花。
“既然金宗主想在战场上论资排辈,那不知金家的战功如何?后援的粮草和药物缘何一直未到?”
兰陵金氏依旧是那个浑水摸鱼的存在,只负责了一小块区域,还总是向外求援。
至于一开始说好的粮草和药物,反正江澄是没听到什么消息。
更甚者那一小块区域还是正气凛然的金子轩带了几队人去杀出来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金光善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粮草和药物已经让子勋去处理了,想来这几日就能到。”
江澄半抬眼看着他,轻笑了声就走了回去。
金子勋前几天军中淫乱已经被魏无羡捆了送去了就近的姑苏蓝氏,虽然说姑苏蓝氏也不会把这种事当着众人说出来,但这反应已经够明显了。
“江宗主身上的伤看起来不轻,需要曦臣替你查看一下伤势吗?”
会议结束后,蓝曦臣看着半身衣服都沾满血的江澄问了句。
至于魏无羡,早就被江澄一个眼神给镇住了。
“那就麻烦泽芜君了,江家的医师的确在之前的祸事中十不存一,剩余的也不便出面。”
这件事的确是金家刻意透露出去的,但江澄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缺一个恰好的理由把温情他们给弄过来就顺水推舟了把。
而这个医师的缺口无疑是个好切入点。
至于最后温情他们到底是出售帮了他们仙门百家联盟,还是他江澄从孟瑶手里硬生生抢了些军功来给他们,那不重要。
仙门百家只需要一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就行,他们本也没资格来跟他讨要详细理由。
蓝曦臣自然不会去仔细查看那伤如何,江澄的傲气也不会允许,他只是细细探了下江澄的脉,确保只是皮肉伤后就不多说什么。
江澄接过那意思性的伤药后突然问他,“泽芜君觉得,兰陵金氏除却金子轩以外,可还有多少诚心伐温之人。”
蓝曦臣是姑苏蓝氏宗主,在江澄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提点之下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金光善此人心术不正,兰陵金氏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保全实力休养生息,只怕日后会是个大麻烦。
但他不会跟江澄一样去妄加揣测,“金公子虽心气傲些,但到底为人正派。”
金光善虽然有过几乎无数私生子女,但被他认到兰陵的却一个没有,金子轩的继承者位置被他定得死死的。
如果金家以后交到金子轩手中,那当然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江澄也知道自己急躁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金光善,必须死。
他最多等到孟瑶认祖归宗和阿姐的婚事差不多定下来这人就必须死。
后勤跟不上是个大问题,温家那边似乎也知道这点,只是派门生牵制着,纯消耗着双方。
场面一下子胶着起来,聂明玦甚至说要自己单人单刀杀过去。
江澄可是记得前世聂明玦杀过去后被擒,然后又是金光瑶的戏份。
给了一旁蓝曦臣个眼色后两人把聂明玦给尽力稳下来。
抛开已经因为后勤问题险些被聂明玦劈成两半的金光善,其他三家商量过一阵干脆把江澄和蓝曦臣两个宗主给扔出去解决问题。
至于为什么跟清河聂氏没关系,那自然是因为清河聂氏就一个聂明玦,总不能指望聂怀桑跟他们一起跑吧?
江澄的目光倒是在聂怀桑身上停了一阵。
那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主现在应该还没开始揪心宗务,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他跟蓝曦臣去。
就是蓝曦臣这个傻白甜……
走出营地不多久,蓝曦臣就从江澄的眼睛中明晃晃地看出了这个意思。
“江宗主,可是曦臣身上有什么不对?”
蓝曦臣尴尬了下还是柔声问了句,倒是把江澄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他印象里的蓝曦臣,还是那个闭死关不出的家伙,有一说一,还是现在这样顺眼点。
“无事,泽芜君可有打算?”
解决后勤问题需要他们两个出面追根究底就是用他们两个的宗主身份来担保和卖人情,否则几大世家难道连几个精通买卖的人都没了?
至于为什么不带几个人一起……
江澄在帐内听到金光善这么说的时候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不能延误战机。”
笑话,让他们去跟上江澄和蓝曦臣的速度,只怕这两个人一个来回跑了其他人都没到。
“并无,江宗主呢?”
这法子是江澄牵头提起的,还顺路踩了金光善几下,蓝曦臣自然不会觉得他半点打算没有。
江澄可没忘了前世因为金氏的不作为导致的这场乱子,一早就已经派人去以市场价征收了,至于征收的银两,洗一两个温家的点就是了。
所以江澄一开始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过有个相对公正的蓝曦臣见证也不错。
他愿意做什么,但不能让自己做的就这么被糊弄过去。
江家一处联络点中
“条件简陋,泽芜君见谅。”江澄安排完事情后就转过来应付蓝曦臣了,好歹是一个宗主,不能太寒碜了。
蓝曦臣还没开口会客厅外就来了个汇报的人。
“宗主,有人请见。”
江澄这里有客,还是他家的宗主,按理说有资格说这个时候来汇报的要么不知道他在这里,要么不会来找他。
也不知道什么人知道了他的踪迹还敢上门。
“江峰,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人让在这个时候来通传?”
江峰也算是江澄的副手了,素来稳重。
“江宗主不妨先听他细说,想来江统领也不会贸然闯入。”蓝曦臣出声劝了句,倒是给了个台阶。
江峰知道再不说自家宗主只怕要把他腿打断,忙开口解释,“一位点名要求见宗主的蒙面之人,实力至少与宗主相齐。”
虽然说江澄年纪尚轻,但也算是修真界中一流的水平了,江峰的实力不足以判断,想来对方没有找事的意思。
江澄听到这话心生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泽芜君,失陪了。”
见到那蒙面之人,是在他的私人院落中。
连自己的私人院落都一清二楚,江澄将心中的提防又添了一层,“阁下何人?所求何事?”
来的路上,江澄已经听江峰说过,这人免费提供了大量他们需要的药物衣物和食物,就好像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一样。
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与温家有仇的一位路人。”
“阁下莫不是觉得本宗主好欺瞒?你是缘何得知这些的。若是不愿意说,那就只能麻烦阁下留在此处了。”
江澄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动手,哪知对方却轻道了声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