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雨水来得毫无征兆,随狂风席卷。
水汽沾上玻璃,我透着窗看路灯那模模糊糊的光。雾汽染上我的视线,让人看不清雨幕中的一切。
雨滴砸在地面聚集起来的滴滴答答的声响。
我的思绪伴随雨落声,飘回多年前。
第一次见到南知意。
他矗立烈阳下。
课间,操场有许多玩闹的学生。
他与我相隔人群,那双眼却同我相望。我似乎在一瞬间看清了那双澄澈的眸子。
少年人总是热烈而富有生机。
直到我返回教室,见到了我的同桌。
一面之缘的少年人。他坐在我身旁的位置笑着打趣我和他的缘。我瞧他开心,试探问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
"南知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南知意趴在桌上,唇瓣轻起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又叫什么名字"
"逐青,追逐与青春"
我坐到他身旁,侧目看向他的脸,属实惊艳!
眉目清秀,唇红齿白,骨相优越…
真好看…我心里犯起嘀咕,总觉得脸上烫烫的。
"来个人告诉老奴一句,下节什么课啊?!!"文艺委员:纪纤纤翘着椅子,仰着头语气急迫。
"主三选一"
"嗯…小数数?"
"哎,你可真是个小聪明"
话落上课铃忽地响起。
朱然林踩点踏入教室。
红框眼镜,偏分短发。面上是职业假笑。
"哦吼,老朱今天吃错药了吧!"聂记沧低声喃喃。
"今天领导视察,那装给领导看的,"我回过神,移了下凳子,回道。
我俩讲悄悄话地画面似乎被朱然林看到了,她扶扶眼镜,"某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破事,有话下课说有屁…轻点放。"
不知怎地这话一出,在场像被沉默住了半天没人出声。朱然林不管,她开始上课。
无聊、乏味,但公式笔记不得不写。成绩为主,玩乐第二。
只是,身旁南知意早已睡死。窗外阳光洒满他上身,双颊微红,手中一支左一撇右一捺随意游走课本的笔。
接连几节课他依旧在睡觉,这期间我探了四五次他的鼻息,生怕他忽然死了我不知道。
毕竟,他是第一个长在我审美点上的人!
可惜,我是个男人,虽然两个男人也没关系,但就是别扭。
中饭的前十分钟。讲台上的朱然林突然郑重其事的宣读下周军训所要遵守的规章制度。
内容过长,靠门坐的人早跑没了影。
我和南知意走在队伍最后,这期间总有道若有似无的视线。
这次的饭属实是令人无法形容的……奇葩。
番茄加菠萝加牛肉,饭称"茄萝肉"
南知意:"他们是有什么心事吗?吃饭煮的,这么好!"
最后三字,说咬牙切齿。
"有那么难吃吗?"
我不懂,我没吃。我吃了,然后
"尼玛!大爷大妈往里下毒了!!"
南知意盯着饭沉默良久,还是"呕!"出声。
我身旁的聂记沧:"南哥,你怀啦?"
"滚蛋!"
呵!冷漠无情的男人。
高悬烈日坠已至西,四散在天幕的半身,橙红。霞云无可救药的追随。
我并不是住宿生,日常上下学也都是家长接送。
南知意跟我一起。
我盯着他那个想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双肩包。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
"没,就是第一次见这么‘舔狗’的包。"
"啊???"
出了校门,我上了私家车。
他仍然处于原地.
[Westartedoffinsuchaniceplace(我们从一个如此美好的地方出发)]
微信钤声悠悠传来,我看了眼。
备注:可可爱爱小仙女一枚
我接起视频通话。
屏幕中是一个长相艳丽,骨相端正的女人。她凑得近,看不见着装。
"小鸟!"
逐由鸟。我曾经的名字。因为怪异,父亲便将我的名字改成:逐青。
母亲当时很喜欢逐由鸟这名,降不住父亲那驴一般的倔脾气。母亲最终妥协,但逐由鸟的鸟却渐渐演变成母亲对我的爱称。
小鸟!
"妈咪!"
"你今天吃的什么饭呀,都瘦了!"
"啊啊哈哈"我傻笑几声,将这事盖了过去。
四目相对,她垂头呢喃,细若蚊鸣:"狗破学校,迟早给小鸟转学。"
我沉默一瞬。
转学?南知意?
有个我不曾发觉的小细节,牵着我的思绪。
"小鸟?"我的母亲:木思忆,叫着她给我取的爱称。
"妈咪~我有些事,回家再和你聊。"我直接挂了视频,呼出一口气。
靠!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我步入家门,木思忆不在大厅。
"小鸟回来啦~"
"对呀妈咪!"
"快过来快过来,"她从厨房探出头,招呼我吃饭。
丢下书包,我瞬间上桌,今天中午的饭令人窒息,而母亲的饭我觉温馨。
四个菜三个我爱吃的!
我吃得满嘴流油,木思忆坐在对面,给我递纸。
"对了,妈咪下周就军训,那些七七八八的…"
"好,妈替你整!"她一拍胸脯,这事就被应下了。
其实,母亲并不喜欢我到处乱蹿。她挺厌恶军训,但我喜欢,以至于她总是将厌恶的情绪藏起来。
军训.周一
几大袋生活用品被分别挂上了,我的脖子,胳膊。大腿也绑着。
母爱的重量真是有够---霸道!
我的背影实在太过壮硕,保安王叔看到后身形不禁一颤。
我惨淡的笑了笑,径直走向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