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痴迷地揣摩这幅星表的每一笔细节时,一阵风携带着不祥的气息悄然无声地掠过了阁楼的门边。
这股风,似乎带着外面肮脏环境的恶臭,它在这间密闭的空间里游走,将一切声音吞噬,使得任何闯入者的行踪都被完美遮掩。
屋内昏暗至极,只有那个摇摇晃晃的电灯,以其微弱的光芒勉强抵抗着四周的阴影。
风声和黑暗共谋,让我无法察觉到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阁楼。
当终于意识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时,一根沉重的钝物已经狠狠地砸击在我的头上。
痛楚如潮水般淹没了意识,我眼前的光开始逆转,感到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
黑色与白色在视线中交织、错乱,天花板在眼中扭曲成了地板,而地板则化作了无边的天空。光线和影子在混沌的眼前翻滚,如同混沌初开时的无序。
当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顺着破旧的望窗照射在混乱的地板上,斑驳的光影如同一地破碎的梦想。
狭小的阁楼内更是已经变得更加纷杂,仿佛昨夜的混乱是一场梦魇,而现在我正身处其残骸之中。
原先堆放在破旧木桌上的手稿已经彻底散落一地,上面踩着很多猩红色的脚印,每一步都像是在我心上重重地烙下。
而那个精致的雕塑已经被摔成两段,人头在我脚边静静地躺着,而被海藻缠绕的身子则在桌子底下,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悲剧的终幕。
那副原先在我手里至关重要的星表,已被夺走,不见踪迹。
我捂着巨疼无比的脑袋,缓缓地从地板上爬起,眼前杂乱的现状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毕竟我从未想过,在这肮脏的阁楼里,居然会有人偷袭。
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阴谋,但我的行踪应该没人会去关注。
想了半天后,觉得那个偷袭的人恐怕一直潜伏在这座房子的周边,等待着有人将阁楼的门打开。
我捡起那雕塑的头和身子,将它们小心翼翼地置入口袋深处。
那些破旧的纸稿,经过仔细整理,如同珍贵的遗物,被我用一只手紧紧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提着放在角落里的破旧火炉,它见证了昨晚的混乱和袭击。
我细心地将阁楼中的每一件有用之物记在账本上,这间阁楼,曾经是知识的殿堂,如今却沦为遗忘的角落,有用之物被我一一记录,仿佛是对这颓败世界的无声抗议。
在记到账本上后我悄然离开阁楼,穿过房子,房主和女佣未曾察觉。
他们还沉浸在自己小资产阶级的世界里,对于阁楼里的遗物未曾察觉,恐怕他们也从未去往阁楼里细细的查看那些东西。
我急匆匆地将账本带回老恰格那里,又匆匆将火炉送到母亲那里。
我的脚步不停,因为面对这样超脱的事件,心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塔丁教授。
他的智慧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能带给我无边的可靠,最重要的是他多年的照顾就像是父亲一样让我安心。
——————
清晨的伦敦,如同一幅迷雾中的画卷,行人在其中穿梭,衣摆沾满了露水与烟尘,他们的脸庞模糊不清,如同这座城市隐藏的秘密。
我带着那些手稿和雕塑,穿越城市的喧嚣,赶往塔丁教授的家。
老师他住在玛丽皇后区,那里的街道整洁,环境优雅,与红桥区的工人居区和医院所在的边郊形成鲜明对比。
在那里,每一座房屋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生命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