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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晓越“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你姥姥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你懂事点,别让她瞎操心。”
女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耳边进进出出,马嘉祺头一次听见她这样絮絮叨叨的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指头在手机壳背点点,心里默念出字数。
马嘉祺“嗯。”
冯晓越“记住了就行,钱会按时打给你,不够再和我要,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妈这边处理点事。”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嘟嘟嘟...”的挂断音。
马嘉祺盯着通话记录的界面,静默半晌,一分钟后手机熄屏了。他回过神,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树反反又复复,匆匆又忙忙。突然就有些喘不上气,捏着黑手柄开了道缝。
很快就到站。从狭窄的空间中搬出行李,很费劲。马嘉祺擦擦鬓角冒出的汗,大巴绝尘而去,扬起的灰进喉咙,令他干咳好一阵。
沙尘迷了眼睛,马嘉祺皱眉,频繁眨了几下,地上斑驳的灰色树影变得恍惚。他有些头晕了。
开始打量起这座小镇。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沿途走,视线扫过高高低低的楼房,各式各样的牌匾。下午一点,街道上的汽车行人很少。
安静,是马嘉祺对清禾的第一印象。
实在是有些累了。他停下来,在树荫下,腿靠在行李箱,右手抵着。身形颀长,整个人随意又漫不经心。
思绪随着时间一起变得慢悠悠。
他暗暗的想,这里看起来似乎还不错。至少,当阳光从叶隙间散落下来,柏油路光怪陆离,蚂蚁在期间寻寻觅觅,走走停停,他数到第十二只时,还是这么觉得的。
被陌生人撞到,咖啡洒一身,并且压酥了两个轮子这种抓马的事,自然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三秒之前,他还在聚焦寻找第十三只蚂蚁,很认真的在做一件极其无聊的事,何尝不是一种认识清禾的过程。
三秒之后,却是十分狼狈的跌在地上,能清晰的感受到手脚腕骨火辣辣的疼,臂弯的湿腻,行李箱清脆的响。
刚起的好兴致瞬间烟消云散。马嘉祺长舒一口气,舌尖顶了下上颚,对于跟前同样摔倒捂腰吃痛的女生并不想给予什么好脸色,但面瘫如他,其实不大能看得出愠怒。
马嘉祺“你是不看路吗?”
声音倒是很咬牙切齿。
靠边站都能被误伤,你们清禾人是有什么素质障碍吗?
咬牙站起,猛的一下令他眼冒金星,踉跄几步。手掌想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又意识到满手沙砾,硬生生忍住了。
沉颂“......”
我去...她刚做了什么...?
呆滞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一片狼藉,大脑在这一瞬间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无暇顾及那因摔倒而疼痛的臀部,沉颂“唰”的站起身,整个人局促的绞在一起。
有些欲哭无泪。
只是挂个电话的功夫就撞到了人,未免太抓马了,也是蛮惨的...尤其是对面这帅哥。
冰丝防晒衣糊在身上实在是不大得劲,马嘉祺脱下在手里攥了个球。沉颂回过神,手疾眼快一把抢过来,从屁兜掏出一支笔,笔盖弹飞,不容置疑地拉过对方的手,在手心里写下一串数字,是她的号码。
被动的人一愣,手心一阵痒。
沉颂“太抱歉了帅哥,实在是太抱歉了,我真赶时间,我这正好有两百块钱,你先拿着,衣服我给你洗了,要是还有啥问题的话,打电话call me,没假的哈!”
说完又一溜烟的跑远了,马嘉祺满头黑线,再转过身,却不见人的踪影。低头看手掌里的数字,似乎还有些痒。
马嘉祺“......”
他扯扯嘴角,讥笑似的。
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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