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那天之后辛威尔仅有的两个队员身体不舒服，见不到人了，不过能单人行动限制也更少，只不过普通居民的死伤他就控制不了了也是。

死了也就死了，一条人命而已。

至于收集到的证物碎片，辛威尔上交封存了一部分，又自己偷藏了一部分，扔在中心城的住处也就没再搭理。

不过也够好笑，竟然觉得几片碎片就能勾引他上钩……恐怕是这制造了嵌合体混乱的幕后黑手要被抓住尾巴了异想天开的做法。

“自己小心点，被发现了离开我的住处越远越好，我可不想被你拉下水。”

辛威尔对着没开灯的公寓自顾自说了一声，打好领结，穿好外套，大背头，一丝不苟的继续上他的班去。

……

爷爷很难得的没有发火。

伊洛亚斯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然后发现内维德的法子还挺好用，虽然不是那么正规，但迄今为止伊洛亚斯已经走了很多险路非正规手段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

心情不错的离开爷爷的卧房没走两步开始给在通讯频道里翻找内维德的频道，发了几条消息，一一撤回，关闭通讯。

按照日常的路线离开家门前往应对小组的悬浮楼，去到自己的办公室，撑着下巴在办公桌前沉思了几分钟。

咚咚咚。

“直接进来。”

“组长，副组长传送的最新消息……所以我们要不要为母星的领导者玛灰举办一个欢迎……宴会之类的？”

“什么消息。”

“就……您没收到吗？工作频道。”

“哦，我知道了。”

“玛灰女士，她的资料档案里写着偏爱英伦风格，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正常安排下去，至于邀请参加的人……”

“军部和太空基地的人看着点选然后多安排几个人格分析专家心理侧画注意伪装身份，然后……”

“应对小组的全体人员分散的安排身份全体参加。”

“是，那我就立刻开始了。”

办公室又只剩下了伊洛亚斯一个人。

他犹豫着要不要点开内维德的通讯频道，最后却是打开了一开始分配组内人员时内维德所填的住址。平民区东区……他是没钱吗？怎么住的那么偏？虽然组内也不是没有员工公寓，但是既然内维德去了一趟边缘区在那边的可能性更高，但也确实，中心城那种紧凑的节奏也许不是内维德喜欢的。

去把所有部门确认过一遍之后一路乘坐悬浮梯出了办公楼。怪不习惯的。

……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有做梦也没有中途醒来，醒了之后也没有伊洛亚斯的任何额外的工作消息，大少爷这段时间可是把他折腾惨了，又当保姆又当管家的，他到也真希望伊洛亚斯那个同意不苟言笑的爷爷能看在关注他孙子心理健康的这份上也给他发一份工资……算了，这钱他要不起。

穿上塞在茶几下的一次性拖鞋，撒着脚一边卸身上的外套，领结，解开纽扣，走到冰箱前，打开，掏出一瓶威士忌，忽略人工智能管家在冰箱里告诉他忌贪杯之类的话，关闭，冰箱灯熄灭，公寓继续笼罩在昏暗的夜光里，虽然其实一整栋楼都是属于他的，但他喜欢第三层蜗居的混乱感觉，松弛惬意，在信息住址那一栏填的也是第三层。牙齿咬开瓶盖，咕咚几下，打算下楼找些吃的一打开门，又是伊洛亚斯。

“哦……嗨，组长。”

……

玛灰离开之后V的空闲时间更多了，拉吉理所当然的更缠着他不放，E没说出口的那个保姆一词从未那么恰当的体现在V身上。

然后在E的的通讯下，他接着询问拉维亚意见的消息下另外发了个笑脸哭脸的表情包。

直接关闭了通讯。

第二阶段，实地考察母星的社会和政治状况，记录。有必要的话殖民地的状况也需要一同考量，是最长的那一阶段，因此实际上这个阶段与第三阶段并行，并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度分配其他人或者考虑使用无机质——虽然这些都还在考虑之中完全没有实施的意思，也只能等玛灰这一去的收获。

但V仍然可以进行实地考察的部分，就像战地记者。

但是，拉吉是不是长大了一点点？错觉？无机质并不会自发的生长，他们一出生就会是成体的阶段，但会随着心智变化而对自己的外貌做以改变，就像玛灰在看过那些书籍之后改变自己的外貌。

V像拎一只猫一样卡着拉吉的腋下把它拎起来掂量它的轻重……他这是在干什么。

无机质的实际重量永远都只会是他们核心的重量，他在做什么呢。

如果要去实地考察，考虑到安全带上拉维亚或者拉吉是个好的选择，钻石更有话语权，珍珠……虽然是借由身为钻石的仆人而具有话语权。

“拉维亚，你可以保持你是属于灰钻石这一个虚假的说法吗。”

“是的，V。”

好像也行得通。

“维维，为什么问拉维亚不问我是要去干什么不带上我吗？”

拉吉也变得不太好糊弄了。

“拉吉，现在玛灰不在，你应该……”

天哪，拉吉本来就不是干玛灰那部分的料子，虽然玛灰沉迷地球艺术时也没在管事。

“嗯哼，维维？”

“你得待在宫殿镇住臣民们，拉吉。”

天哪，绝妙的说法。

“啊……所以维维真的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带拉维亚却不带我。”

“拉吉……这是很有必要的，即便已经发布撤销钻石命令的公告很久了，但没了主心骨还是会造成混乱的。”

“哼。”

“那拉吉可以时不时的定位维维去找维维吗，不会很频繁，就像玛灰在的时候那样。”

“当然可以。”

V松了口气，注意到拉维亚为这样的场景偷偷的笑了，那层铠甲下面很难注意到但V足够敏锐。

“让我看看，第一站……”

“育种基地，伟大的V……我觉得那是个很好的开始。”

拉维亚很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把珍珠馆放到第二位，或者拉维亚，你可以在过程中先介绍介绍，可以吗？”

“没问题，V。”

……

暖色灯光充斥着蜗居公寓层，在伊洛亚斯简短的解释了他是如何猜测内维德分配的工作和现在所处地点之后，双手抱臂头一歪靠在门框上问着，不让我进去吗？副组长。

内维德拒绝不了，同时在灯光的烘托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进入了老缩水的阶段，183的身高在伊洛亚斯的对照下……那小子是如何如此有压迫感的？

他不是很纠结身高的问题但是这段时间和伊洛亚斯接触过多。

伊洛亚斯进来的时候很小心翼翼，不去破坏堆在地上的啤酒罐的造型，窝在内维德才躺过的沙发上，盯着内维德的背，在他即将把威士忌放回冰箱的时候又问:

“我可以尝尝那个吗？内维德。”

大少爷不喝酒？大少爷滴酒不沾。

内维德准备拿一瓶新的，冰箱又叫了起来提醒他不要贪杯，伊洛亚斯在身后嗤笑说了句我又不嫌弃你，好副组长，说的他又是鸡皮疙瘩。

行吧。

“组长……”

“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

明明是这小子以副组长开了头，绝对没憋好话，内维德的第六感罕见的启动，坐在伊洛亚斯对面，拘束了起来。

“所以是有私事来找我喽？”

“我有名字。”

“所以伊洛亚斯大少爷是有私事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喽。”

给他整生气了上司他也才不顾及。

伊洛亚斯没有立即回答，一口气干下去大半威士忌，把半满的瓶子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去拉上窗帘，面对着窗帘答非所问的问了一句，玛灰的欢迎宴会，你会参加吗。

大少爷的废话史无前例的多了。可喜可贺。

“作为向导，当然得去，不过已经安排下来了吗，我还得去看看计划表……”

“你可以不用继续做向导，以别的身份参加。”

“什么？”

“什么。我说了很难理解的话吗。”

酒精很快的上了脸，伊洛亚斯说话有些飘飘忽忽的，内维德真怕喝醉的人一头栽倒在地板上的场景发生，他可不想为酒量差的小鬼善后。

“原因，总得有个让玛灰女士能接受的原因吧。”

“女士……女士。”

“工作调动，职位变迁……可以找的理由有很多，休假怎么样？内维德，你也，已经紧绷着了很久了。”

“少爷，喝醉的时候别谈论工作。”

“休假，宴会之后我们一起去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醉的不轻啊。”

“啊……内维德……”

那样的场景发生了，所幸内维德还是接住了他，砸地板的声音让他还是心疼，身量高他一个眉头的年轻人被掐着腋下面对面拖到沙发上盖上几个抱枕。睡过一觉的内维德没什么感觉，想起来自己是要下楼找点吃的来着。

在关上门之前，好像听到一句。

“内维德，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啊。”

“吃凉拌菜吧。”

内维德自言自语隔空回了一句。